楚新月再次直通通的摔倒在雪地里,等初晴月和邵至朗把她从雪地里扶起来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直响,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新月!新月!”
初晴月捧着楚新月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可是她幽黯到毫无光泽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焦距,自己在她耳边焦急的呼喊,她也根本就听不到。
“我要去找致远,这个人不是致远,他不是致远!”
楚新月将初晴月给推开,跌跌撞撞的起身想要往远处跑,可腿刚迈开就摔倒在雪地里。
楚新月好不容易被初晴月从雪地里扶了起来,她一转身就冲哭得呼天抢地的刘氏和马凤琴红着眼睛吼了起来。
“吵死了!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这个人又不是致远!”
“新月!新月!”
扶着她的初晴月急得也跟着哭了起来。
邵至朗含泪走到李大军的身边,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隔壁县谈好了生意,原是打算当晚就回来的,可是遇上暴风雪了,我们都说等风雪小些再回来,可致远不同意,他说今儿是你们回门的日子,耽误不得,他就骑着马连夜赶回来了。”
“我们以为他早就到家了,谁知道我们在半道的时候在路边捡着马了,再一看,有滑坡的样子,我们不敢大意,急忙跑下山去找,就找到这个了。”
李大军满脸痛楚的指着马车里的尸身。
“会不会是弄错了?说不定这个人是别人,不是致远。”
邵至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更不相信刘致远会这么短命。
“我也不相信!可是这身上的衣裳,还有他身上背的包袱,全都是致远的啊!他的脸是摔烂了,但是这些东西我都是认得的。”
李大军也不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说着说着,他低下头也跟着一道掉下了眼泪。
刘致远现在在他的心里,比他的亲兄弟还亲,他出了这样的事,自己也是痛苦难过的紧。
邵至朗朝马车走了过去,马车上躺着一个冷冰冰的身子,身子上面盖着一块白色的布。
这个是他的兄弟,是他今生最好的兄弟,邵至朗的身子抖了抖,他不愿相信,他也不敢再向前了。
这个时候,楚新月却一个箭步先他冲到了前面,一把将盖在尸身上的白布给掀开了。
马车上的身子,冷冰冰已经变的僵硬,衣裳是她最熟悉的衣裳,衣裳上的装饰也是她最熟悉的,腰间还有他前几天临出门前,她特地给他别上的一个平安袋。
那个袋子里装的是他们大年初一去灵佛寺求来的平安符,为了装平安符,她特地亲手缝制了一个平安袋。
楚新月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她惊慌失措的爬上马车,熟悉的衣裳,熟悉的一切,可是那张已经血肉模糊烂了的脸却不是她熟悉的。
伤成这样,足见他摔下山的时候有多痛苦了。
眼泪再也不可抑制的淌了下来。
楚新月趴在刘致远的身前,顾不得一切将他血肉模糊的脑袋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啊”
她仰头撕心裂肺的嚎叫着,痛苦的哭声直冲上了云霄。
京城里。
刚刚上床闭上眼睛的叶子墨,突然一身冷汗的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
窗外,扑棱棱飞进了一只白色的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