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沟通了。似乎我们之间的对话很容易就会进到死胡同里去。
我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我18、19岁的时候大概都在想些什么,想着想着,又不禁好笑起来。自己那个年纪的时候,还一度暗恋过自己的老师来着,一副见到他就和欢呼雀跃,见不到就要死要活的样子。也不敢和任何人说,就那么在心底里偷偷喜欢着。
就是这样一份情愫,现在看来,不过是回忆里那短短的一瞬。可对那时的自己而言,却无异于一整片的天空。
思及此,我越发不敢乱说话了,生怕自己再是无心的一句话,又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这少男少女的情怀,多像一颗通透而又脆弱的玻璃心啊!
我索性不再言语,而是找来医药箱替他擦拭起了刚在打斗中脸上被割破的地方。也正是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小雅说的那句,“他再那样下去,会死掉的!”的真正含义。
他那手上、腿上到处是跌打后的淤青。间或还有好几处是明显的破皮后渐渐些愈合的疤块。想必那样的赛事,出问题的情况不在少数,能只是留下那么多伤而保住这条命都已经算是幸运了吧。
一想到他说不定还要再回到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我这心里就一阵发堵。
擦拭完那些伤疤,我逼着他睡了下,正准备走,手就被他给抓了住,“大婶,你要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都快4点了,我要回去躺躺就得去上班了。”
“哦!”
我摆了摆手,他反倒握得越发紧了起来。
“大婶,你别走!”
“怎么了?”
“我……”他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扭捏出了一句,“我这么些天来,都习惯了昼夜颠倒了,这个时候我根本睡不着。不然你就在我旁边坐着陪我说说话吧,说什么都行。”
见我明显有些犹豫,他诺诺的低下了头去,“不行就算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一个人。”
我承认,他最后那句话,还是让我动了恻隐之心。以至于我居然就那么昏了头的答应了下来。
那之后,我便坐了下来和他聊了起来。当然,无疑都是些开心的事。总感觉我们之间,已经够沉重了,沉重到稍微一丁点的不如意,就足以击垮那最后的希冀。
聊着聊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模模糊糊的睡了去。而我,原本还打算起身回家来着,奈何身子实在困乏得厉害,想着打会儿盹,等稍稍有精神些再回去。
谁知这盹那么一打,再次睁开眼来时,窗外的天,早已放晴。我慌忙站了起来,由于坐得太久,大腿酸麻得厉害,忽的这么一起,差点就没站稳的又跌坐下去。
我使劲锤了锤大腿处,这才缓缓迈开了几步,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赵醇,我从包里掏出便条给他留了个言,继而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门才刚一合上,我那脚上又是要命的一麻,双腿无力的那么一弯,我吃力的用手撑了撑膝盖,好不容易才又直起了身来。
心里恨恨的念叨着这双腿还真是该死。
然而在抬起头来时,我才彻底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该死!
只见端木清就站在我那屋的门前,一手拎着东西,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身体转过了一半来,而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
呆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