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言说的是真的吗?”
黎酒的声音不大,差不多是自言自语,但因为病房里很安静,所以如果有人在听,也不会错过。她轻轻的说:“应该可能会有些夸大,但八九不离十。”
解开沈傅名病号服裤子的裤腰带,黎酒没有什么避讳的捏着裤腰小心的往下拉了些,然后用毛巾仔细把大腿、腿弯,腿内侧都擦了个遍。
“说什么不找女人,但谁知道你有没有找呢?”
黎酒说:“明明需求那么大,几年都没有过谁信啊,事业做的越来越大,版图也是越来越大,在外面,多少女人送上床都不知道吧。”
“虽然不会来者不拒,但肯定也有例外的。”
她自己一个人说了好一会儿,直到余光看到了些什么变化,她才住嘴,表情怔了怔,随即她视线迅速上移,落在沈傅名脸上!
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面色苍白,薄唇微微抿着。
人的意识没有醒来,但身体某部分已经醒来……
黎酒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先骂一句下流,两人上床的次数不少,甚至孩子都有了,也没必要再去害羞什么。
“你自己会消下去吧。”黎酒咕哝一声,别开眼,继续擦拭他的小腿和脚踝,“才说完你没什么定力,需求大,你就这么配合。”
擦完剩下的,黎酒帮他穿回去,然后去洗手间掉到水,搓洗了一下毛巾挂好。
洗完后,在医院里需要做的工作就差不多已经完成了。
说是照顾,但在沈傅名还没有转到普通房之前,她的工作是在外面看着他,转到普通房后,她就是帮他擦身子,然后在点滴挂完后叫护士。
更多的时候黎酒没事做,就坐在病床边,偶尔拉一下他的手。
沈傅名的手很漂亮,那场车祸并没有伤害到这一双手,而也就是靠着这一双手,他紧紧的把她保护在了怀里,撑起一片安全的天地。
“我还是会做恶梦,还是没办法睡好。”黎酒对昏睡中没有醒过来的沈傅名说:“那个地方很危险,我昨天回去的时候,特意绕过去看了,已经被警察拉了警戒线封锁。”
她的声音很温和,声线软软的,像是和女儿讲什么童话故事一样轻柔。
“还能看到一些车子破碎的残骸,还有车轮深深的辙痕。”
黎酒说着,声音开始有了一点点颤抖,“我已经忘了当时怎么发生的,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一起掉到山崖呢?”
这个世界上,比害怕更让人痛苦的感情,就是后怕。
“那样,我们很快就会永远不用痛苦,可留在世间的他们,会痛苦很久很久,甚至一辈子……”
黎酒的音量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是怔怔呢喃,眸光也跟着涣散开来,“被噩梦吓醒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在死之前……”
在死之前,看到你奋不顾身的扑过来护住我,我就一点也不恨了。
真的。
原谅这个词看着那么轻,可压在上面的憎恨太重,根本没办法轻易说出口。
至于具体的细节,她是真的怎么也记不起来了,事情发生太快,像是做梦一样,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天旋地转。沈傅名挡在她面前,像是一座大山一样,抵抗了一切伤害。
黎酒最近的泪点很低,和沈傅名说着
说着就会想哭,晚上做噩梦的时候,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也会哭。
那个时候,她就会很想来医院看看沈傅名。
看看那个梦里心跳一声比一声慢,血液渐渐冰凉的男人,还好好的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在恢复,只是暂时没办法醒来。
有时候,也会有一点点无理取闹的埋怨。
为什么沈傅名能睡那么久。
他都不会做噩梦吗?都不用担心公司会出岔子吗?明明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医生也说他在恢复,而且状态不错,为什么这么一天天的,就是不肯醒来?
难道因为她说要嫁给其他男人,让孩子叫其他人爸?
如果是,也太记仇了。
再说了,他要是醒来她可以改口的,不是,不可以改口的……
和以往一样,时间消磨的很快。
黎酒在病床边坐着,偶尔说话,大多的时间都在沉默。如果不是今天沈馥言来了,因为乔安允被安排出国,反常的和她说了那么多,她也不会对着沈傅名也胡言乱语一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黎酒看了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于是看向沈傅名,“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希望来的时候,你已经醒了,沈傅名。”
她缓缓站起身,双腿都已经有些发麻。
沈傅名的姿势还是那一个,从早上到晚上,连轻微的变化都没有。
黎酒看了一会儿,心里蓦地突然酸得厉害!她弯下腰,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他还缠着绷带的额头,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又强力克制住,像是埋怨像是嗔怪,“沈傅名,你什么时候才肯醒来呢?”
因为医生说,病人在亲人爱人陪伴下,早早醒来的概率更大。
所以每天黎酒离开后,沈家人会轮番上阵来守着沈傅名,沈馥言也在队列只中。
沈馥言来第二趟,说了一路自己今天喊黎酒嫂子,对方一点排斥的样子都没有,等再叫几天,潜移默化了,人肯定就不会走了!
因为黎酒的出身,高雅琴对她的偏见一直以来都很大,而这一次,虽然是黎酒应当照顾的,但一天天的来,她都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