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医生。”时尧似乎奇怪,“你怎么来了。”
卢美嫒不觉后退半步又强自稳定住心神,让自己千万不要乱了阵脚,面上浮出个笑,“方医生,您怎么来这么晚,快坐下吧,幸好我们婚礼也没结束。”
这话说的,好像这个姓方的女医生是她请来的宾客一样。
哪怕是愚蠢的人都知道,参加婚礼,可不会穿着工作制服。
何况,在座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瞧见新郎官在婚礼遭遇接二连三的意外,面上却半点不悦没有,就知道原来今天不是来参加婚礼,而是看戏来了。
“我恐怕不能让我们少爷娶您这个骗子了。”方医生速度并不快,但因为宴会厅大,每桌酒席之间也有相对大的距离,不会有阻碍她的步伐,不多会儿已经走到红地毯上,“您早些时候就说怀孕,还说怕肚子大了结婚不好看,两家这才急急忙忙操办婚礼。”
这应该不是医生,是演员吧?
事态已经发展到不可控制的状态,哪怕黎酒有心再出来帮卢美嫒说句话都不行。
“我本来……”卢美嫒面色白了白,一句话没敢说完,就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坐满自己“亲自”的那一桌,可几人却是不约而同的都收回了视线。
这时,一个不怒自威的男人绷着表情,从新郎家属席里站起身,他个头高,一起身就放射出震慑人的气度,“方医生,怎么回事。”
“时先生。”医生朝男人颔首致意,然后再看向卢美嫒,举起手中文件,“就在前两天,我问过莫小姐很多怀孕症状,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当时我就有所怀疑。”
“这是检查完您身体后的报告,您曾因为打胎多次,以及频繁性事流产导致如今身体不孕,”
方医生不卑不亢,一口一句“您”,但是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鄙夷,“可是您怎么和我们家少爷说的?您说他是您第一个男人,让他为您为您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莫家二老不在,前一刻明明还骄宠无线的新娘莫霜雪,就成了明面上的箭靶子。
“我不是,我没有!”卢美嫒狡辩,她已经慌了神,甚至逃避的觉得现在这个不是现实,而是一个荒唐可怕的噩梦而已,她听到耳边都是嘈切的议论声,那些眼神都像是刀子,迅速的往她身上扎。
卢美嫒害怕了,“不是,我真的怀孕了。”她不肯放弃,害怕的拉住时尧的手,幸好时尧没有挣开或者推开她,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没事。”时尧温柔的安抚她,拍了拍她的手。
台下黎酒看得心惊肉跳,又亲眼看到时尧把卢美嫒拥到怀里,他的声音不大,却几乎能传到宴会厅每个角落,“我当然相信你不会骗我,霜雪,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这一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昏君样子,饰演的可真好,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还演技派。
黎酒已经想退场了,这一场
闹剧,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来,来了,只是给自己拉仇恨而已,就算她不来,时尧自己也能把戏唱的完成,唱的卢美嫒无路可退,颜面扫地。
“时尧你真好。”卢美嫒在时尧哭的楚楚动人,只是因为脸动过刀子,有些麻木的体现不出多少悲伤,“我现在只有你了……”
“不过。”时尧一手搂着她,一手却去接过方医生递来的文件,然后对他爸说:“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等我看完这个内容。”
“不要看!”卢美嫒慌了,眼泪扑簌簌落下,伸手去夺,“这个肯定是伪造的!我从来没有过别人,我就只有你,时尧!你相信我,我爱你!”
时尧手一扬,轻易躲开她的动作,并加重了搂她腰的力道,眼里寒光乍现,面上却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霜雪,我当然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对不对?”
卢美嫒被堵的无话可说,只剩下眼泪刷刷流,她已经六神无主,“可是……”
“可是什么?”
“有,有人想陷害我。”卢美嫒白着脸,“一定是有人嫉妒我可以嫁给你,是……是……是黎酒!”她眼睛突然一瞪,迅速的在宾客席中搜索,然后锁定黎酒的位置,她又气又急又恨,都喊破了声音,“黎酒!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黎酒?”时尧却玩味儿的勾了下唇角,顺着她怒视的方向看过去,轻飘飘飘反问:“你不是说不认识她吗?”
卢美嫒卡壳一瞬,脸色蜡白,“是……是,刚刚司仪说了她名字。我明明,没有不认识她,为什么她要好端端来、来找针对我,一定是……”
黎酒难受,想起身直接退场,却被黎卫抓住了手,“没事。”
“说起来,我前两天收到了个快递。”时尧说:“因为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我就没拆,本来打算给你的,但婚礼太忙所以一拖再拖,不过我今天给你带来了。”
卢美嫒心乱如麻又惶恐,完全不知道时尧突然转移话题是个什么意思。
但台下黎酒心里却“咯噔”一声,直到那个熟悉的包裹出现在眼前,她才眼前阵阵发黑,怎么也没想到,时尧这人,真的就把她推到了风尖浪口!
箱子上还贴着快递单,发件人就是黎酒。
卢美嫒眼前发黑,都没有拆开来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就意识到一切都已经太晚,一切的挣扎都无济于事,她突然怒吼一声,摔了箱子就跑下台,目眦欲裂,像是要和黎酒同归于尽!
然而那手刀要落下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