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和莫家最后到底是握手言和,是井水不犯河水,还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都和黎酒无关了,她觉得有些元气大伤,坐在车上,手里拿着手机却没有看,怔怔的目光落在窗外。
离开前,沈馥言带着清清又见了她一面,清清抱着她不肯撒手,那场面总算让她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没那么憋闷。
黎酒告诉自己,现在不是伤心失去一个朋友的时候,何况这个朋友,可能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失去。她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更加强大,然后,早点把女儿接回来。
但与此同时,黎酒也还是有些隐隐担心的,时尧婚礼上闹的那么大,她还作为挑事者之一,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放到网上,再被人认出来。
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了弑仙以后的收视率,那就等于她的演绎路还没踩上去,底下石板子却被全部抽光。
黎酒闭眼休憩,脑子里却不断回放着前不久婚宴上的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卢美嫒憎恨的眼神,时尧玩味儿和事不关己的眼神……黎酒就像是被人尽情砍伐的刀剑,染了一身腥红,畅快了某些人,伤害了某些人,然后只恶心到了自己。
心思又重起来了,本来就有些强迫症,哪怕逼着自己不要再去想,都已经过去了,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黎卫说:“带你去散散心。”
“我明天剧组还有拍摄。”黎酒微微转换了一下姿势,侧头看认真看车的哥哥,“哥,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我从来不觉得揭穿一个人的恶行是错。”黎卫正义凌然,他当然还是站在自己宝贝妹妹这边的,何况他本来对卢美嫒那个女人没什么好感,总结一句:“你不说也有其他人,是她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
可井水不犯河水,她没必要去做这件事……
黎卫知道她到底是在纠结什么,“换句话说,你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她。”
“保护。”黎酒轻轻嗤笑,笑容里充满了自嘲,“哥,你别安慰我了。”今天的伤害,恐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的严重,她更怕的是,卢美嫒那么要面子的人,会不会一时想不开……
“哥!我还不能走!”黎酒想到那个可能就浑身发凉,“我都和美嫒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黎卫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换了车道,靠边停下,再和黎酒细说:“酒儿,你怎么还那么傻,事情没发生之前,她不会管你所作所为是为了在‘预防’什么发生,她嫉恨你,以后别再见面了,只会闹得更难看。”
“可是……”
“别可是了。”黎卫继续启动车子,“那样三观不正浪荡不自在的女孩子,你少和她待在一起,把你带坏了怎么办!?”
黎酒听着她哥严肃的语气,叹了口气到底是没有和他争什么,也没固执的要回去见卢美嫒一面,算是认可了他说的那番话。
而另一边,打发走了灰头土脸的莫家三口,时尧被连着关了两天紧闭,吃不好穿不暖,第三天趁着时父不在家,第一时间就偷溜了出去.
“你是没看到,那女人演技特别好,装的楚楚可怜,看得都直
恶心!”时尧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还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胳膊,似乎被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当时花了全身的克制力,才没有把她搂着我胳膊的手给丢开。”
“哦。”沈傅名翻动着手中的公司季度报表,兴致缺缺。
医生说他还不能下地,家里人谨遵医嘱,他自己却偷偷拄着拐杖走了几步,腿还不能用力,小腹上伤口比较大,抻着也容易疼痛,于是不再勉强的作罢,决定继续好好的修身养息。
只是心情百无聊赖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莫家老人头脸绿的啊。”时尧沉浸在和好友述说自己战绩的思绪中,压根没察觉到他完全不感兴趣的反应,兀自说:“被我一句话就怼回去了,现在恐怕在跑上跑下的找关系疏通吧,但没用,一旦我闹到上面去,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他。”
沈傅名闻言,抬眼扫了他一眼,淡道:“做人留一线。”
“留什么留。”时尧清洁度超刚打了胜仗的将军,得意的眉飞色舞,哪里还听得进别人说什么。
沈傅名摇摇头,“万一你哪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喜欢上莫霜雪了呢。”
时尧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可别恶心我,那可是个千人骑的烂货,自从改了莫霜雪这个名字,她倒是比较安分,但就是太张扬了,让人看着就不爽了。”
“也没吃你大米。”
“哎我说!”时尧眉头一拧,看向沈傅名,“沈哥你能什么时候化作‘杠精’了?”
沈傅名不明白这个陌生的网络词汇,扫了他一眼,示意你有种就继续说下去,可时尧也是个会看脸色的,哪里还敢继续调戏,忙夸说:“还挺可爱的!”
沈傅名懒得搭理这话,“乔安允回来了?”
“就这两天的事吧,好像是签证出了点问题。”也不知道是谁从中阻隔,几天前就在办了到现在还没办下来,时尧撇撇嘴,再看沈傅名,“你打算吃回头草?”
沈傅名没吭声,在报表某串数字下化了条红线,末尾打了个问号,然后才抬头看他,道:“和你有关吗。”
“好朋友的婚姻大事当然还是要关心一下的!”时尧笑,“沈哥,你别这么老拉长个脸嘛,好像我欠了你几百万似得,回头别的姑娘来看你,被你吓跑了怎么办。”
沈傅名沉默片刻,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