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而又气派的唐庄,自打敬轩借庄院落成之际,为成全母亲和曲伯牙多年的夙愿,热闹了一番后,就一直处在祥和低调中。大气智慧的古丽雅,就连薛举派人来‘请’,都显得那么的安闲自然。
敬轩的婚礼虽然办的有些仓促,也没打算张扬,但消息却像劲风中的雪花儿似的,不翼而飞。
敦煌太守王守义,是头天下午就专程来访,敬轩知道他现在是薛举的人,负责薛军的粮草供给。面子上应酬了一下,也没显出太大热情。
及时送走了人,敬轩还面显轻蔑不屑的样子。为此,曲伯牙给他讲了个有趣的故事。
说是一阵大风将棵腰粗的榆树连根拔起,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坡下的湖水边,方才勉强驻足。望着安闲摇曳,嬉笑依然的芦苇,大树百思不得其解:为啥我这么强大,他那么弱小,同样的风中,他能活得自在,而自己却落了个根断枝折,命丧湖边的下场?
于是,便忍不住向芦苇问道:“你那么芊弱,风咋就没能奈何得了你呢?”
芦苇答道:“你自侍强大与风抗争,所以被摧毁,而我们只要遇到劲风,就首先弯下了腰,所以,我们就不会有事。”
当然,这个故事对于那些试图拥有不凡人生,创造不朽业绩的人来说,这种处事策略未免太过猥琐、窝囊了。但设身处地的分析,人生来不是找死的,起码应该首先学会保护自己。这便是,能忍则安的道理。
敬轩虽然不能苟同这种观念,不愿像墙头上的草那样活着,但在现实面前,他也不得不承认,王守义的做法是正确的,最起码,他没有因为自己的主张和立场,而让百姓跟着遭殃。
相反,自己的固执坚持又得到了什么?李渊照样称帝,群雄依然涂炭四方,倒落了个与心爱的姑娘阴阳两隔。
但敬轩却不后悔,他依然认为,敦伦尽份才是国民的本份。他可以不去帮助世民推翻旧国建立新国,但却愿意尽到一个国民的义务,不为李家,只为天下。
附近的村民,但凡能到的,几乎都到了,王守义带着师爷蒋欣,备了份厚礼,在众衙役的护卫下,也风风光光的前来贺喜。
王守义所以如此殷勤,除了仰慕敬轩的武功人品外,很大程度上,还是考虑到敬轩眼下微妙的身份。这边虽说和李家闹了不快,但不论死活,毕竟把人家的姑娘给娶回了家,打断的骨头连着筋,两家和好是迟早的事。
那边的薛举又对敬轩喜爱有加,每每稍话让自己盯着并关照于他。不论将来薛李两家谁能最终成事,敬轩都是座上宾,因此,巴结维护好和敬轩的关系,一点都不吃亏。
尽管王守义是现场的最高长官,但敬轩还是选择让村长来主持自己的婚礼,他不想炫耀,只求心里踏实。
当敬轩身着紫色长衫,披红挂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宽敞的院内,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喝彩声。紧接着,喜庆的鼓乐响起,三位新人便在几个姑娘媳妇的簇拥下,羞羞娜娜的步入院中。
左边三妹,面如皎月,身似杨柳,眉宇间透着淡淡的英气。右边阿依古丽,面似荷花清纯,身如幽兰娇弱,蛾眉螓首,双瞳剪水,一派异族风情。中间,秀儿彩衣淡妆,怀抱飞花灵位,宛若仙子下凡一般。
拜天地,拜祖宗,夫妻对拜,秀儿都是手举灵牌,一丝不苟,那里面不但有对飞花的姐妹情义,还有对敬轩深深的敬意和崇拜。
场面喜庆而又*,人们即为敬轩揽美人入怀而欢喜祝贺,也为他的有情有义而感慨敬佩。
新人们刚刚鞠躬给大家道了谢,听得院外一声响亮的:“无量寿尊!”了尘道长身后跟着一位银发雪染,却面如重枣,双目炯炯,身如立松,一派仙风道骨的老道长。
敬轩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慌忙上前搂着了尘的肩膀就是一阵的亲热。了尘欣然一笑道:“这位便是师兄了凡。”
敬轩赶忙拱手揖礼道:“晚辈李敬轩见过了凡道长,常听了尘兄长提起您的大名,今日得见尊面,真是三生有幸。”
道长打个问询道:“万法因缘生,前世早已定,聚散皆有时,不枉此番行。”
了尘见敬轩与师兄一见如故,相惜爱慕的样子,欣然一拽敬轩的胳膊,指指院门道:“你俩有的是时间亲热,你且看都是谁来给你道喜。”
敬轩这才朝院门望去,只见‘扑天雕’程诚,身后是,‘黄面阎罗’李达,‘青城燕子’孟飞。都曾是败在敬轩手下,而又敬服其武功人品江湖好汉。
敬轩疾忙揖礼迎进,真是说不尽的相思苦,道不完的离别情。末了,敬轩狐疑的瞅着了尘道:“哥哥咋知我今日之事?”
了尘诡秘一笑道:“师兄已将你近来所遇之事,看的清清楚楚,正好几位江湖朋友来访,说起来都是熟人,就一起结伴而来。”
正说着,只听院门外一声浑厚深长的“阿弥陀佛。”就见慈恩寺的净空老和尚在前,身后跟着三名年轻师父,缓缓进门。未等敬轩反应过来,只见古丽雅飞步向前,扑地跪倒,口称“师父。”
净空和尚双掌合十,念了声佛号道:“贫僧特来给有缘人诵经超度。阿弥陀佛。”
古丽雅赶忙起身,引师父们去后院的灵堂。敬轩暮然回首,见走在后面的一位脸净身匀,眉清目秀的小师父,冲自己暖暖微笑,定眼一看,便喜出望外。
猛然上前失声道:“原来是你?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