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终于举起了不大但却感觉沉重无比的石头,极力抗拒着内心无奈不忍甚至是心痛的力量,双目微闭,就像柔弱善良的女子尝试第一次杀鸡似的,神情木然而又紧张的慢慢举起手中的石头。
然而,就在石头将要脱手之际,一声女子清脆而又果断有力的断喊声,顿时让几乎凝固的空气瞬间流动了起来。
只见春花身穿出家时的红衣裤,头插两朵紫红野菊花,原本粉嫩的脸蛋,又涂脂抹粉的精心装扮了一番。面似桃花微红,眉显青黛稍曲,唇若红樱,双眸含情,显得更加的妩媚动人。
就在众人惊叹懵愣之际,春花旁若无人的款款来到胡成面前,朱唇轻启,声若黄莺道:“不能与君长相守,我愿与君共赴死。”
胡成像是微微的懵愣了一下,继而仰天‘哈哈’长笑一声道:“有你相伴,黄泉路上不寂寞!”说着,泪眼婆娑笑盯着春花,稍厚的嘴唇痉挛般的颤动了几下,没再说出话来。
春花凝视须臾,转身冲三娘深深道个万福,面色平静道:“多谢当家的关怀照顾,请您容许我们选个自由死法。”说着,从衣襟下缓缓抽出两把明晃晃的尖刀。
冯三急切的大声喊道:“春花!你可不能做傻事呀。”
然而,春花此时像是目空一切,所有的劝说和阻拦都如轻风拂树,毫无动摇。
只见她冲胡成温婉一笑,举起手中尖刀,声音平静道:“两把刀,你捅向我,我捅向你,生不能作夫妻,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胡成顿时泪如雨崩,凄然长啸声嘶力竭道:“只要有你相伴,纵然下地狱也心甘!”场上,顿时像凝固一般。
只见春花饮泪含笑,‘唰唰’两刀便斩断了捆绑胡成的绳索,冲他妩媚一笑,声若脆铃道:“你我永世不再分开。”说着,递给胡成一把尖刀,便软软拥在胡成的怀里。
胡成心如刀绞,但却从没感觉到如此的温馨和释然,倒像是带着心爱的女人回家一般。
只听春花喘息加快,呢喃般的嘟囔道:“我数三声,刀从背后同时插入。”
一股微风沁润般的感觉顿时弥漫了胡成的身心,他像是在作一件幸福愉快的事情般,慢慢将刀尖抵在春花的心脏部位。
“——一——二——......”
“刀下留人!”
喊声未落,就见敬轩飞身下马,两个起落,便从众人头顶飞掠而过,大家尚在懵愣之际,敬轩健壮灵巧的身影,已然落在了二人的身旁。
只见他二话不说,以闪电般的手法,夺下尖刀扔在地上,便拧身冲三娘质问道:“他们所犯何罪?竟将二人置于死地?”
见敬轩面带愠色冷目以待,三娘款步上前,声音平平道:“我堡里的事情,就不劳大侠操心。”
敬轩斥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更何况胡成还是我的人!”
三娘像是来了火气,忿声道:“还有脸说是你的人!伤风败俗,真是不要脸!”
被三娘这一骂,敬轩倒是冷静了下来,他脸色稍暖道:“规矩是似的,但人是活的,要想生存就得有发展,不单是要增加收入,还要壮大人口。
突厥人这些年所以迅速撅起称霸草原,除其他因素外,他们超强的生育能力也是主要原因,为提高生育,兄弟共事多妻,没兄弟宁可结昆季,也要提高繁殖。
而你们却在如此艰难的生存条件下,为了一点所谓的礼仪习俗,竟让年轻妇女活活守寡,有情人难成眷属。请问:这是祖宗所愿?还是亡着所愿?抑或是今人所愿?”
见三娘一时语塞,无言语对,敬轩冲众人拱手道:“请寡居的女人朝前一步。”
人群略微的骚动了一会,几个女子被众人推推搡搡的站出了人群。敬轩定眼一看,除一位年近五十外,大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少妇,竟有十个之多。
敬轩心下一沉,朗声冲众人喊道:“有愿意娶她们为妻的男人么?若有就请上前一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话音才落,就见二十几个老少爷们,争先恐后的站在了面前。
敬轩‘嘿嘿’一笑,刚要说啥,只见三娘把脸一黑道:“我的石头堡,还轮不到你做主!”
敬轩正色道:“路不平众人修,石堡是你的,但天下是大家的,你要纠正陋习,还众人以自由,保石堡以长治久安。”
三娘冷声道:“那我要是不听你摆布呢?”
敬轩淡淡一笑,冲立于人群的了尘三妹道:“取下城墙上的两面旗子。”
话音才落,两条人影便像是飞燕舞蝶似的,咋眼间便飘然上墙,守城的军士尚未明白,已被稀里糊涂的点倒在地,转眼间,两面代表石堡标志的旗帜,已然到了敬轩的手里。
三娘略显诧异紧张道:“你这是要干啥?”
敬轩淡淡道:“我是在救你。”
见三娘两眼懵愣的瞅着自己,敬轩声音平平道:“以我手下人的能耐,不用喝茶的功夫,就能控制石墙,斩断吊桥绳索,只要我发出信号,用不了一顿饭的功夫,上千突厥铁骑便会杀入堡内,你将如之奈何?”
三娘玉脸成冰,脖子一拧,冷冷道:“大不了以死相拼!”
敬轩声音和缓道:“你想死容易,难道忍心让堡里的人都跟着你去一起死么?这里还有未成年的孩子,你想让他们今后成为突厥人的牛羊而任人宰割么?”
三娘面色像是稍微的和缓了些,但依然孤傲冷峻道:“以你之见,我当如何?”
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