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马的耐力有所差别,前面的黑影渐渐清晰了起来,以至于都能看清那人回头惊恐张望的样子。
李晖心下一喜,轻抚了下大黑马的脖子,那马便像是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昂首嘶鸣一声,蹄下生风,身如飞箭,顷刻间,又追进许多。到了城前路口,两马也就相差十来步。
然而,昏暗的城头上,已经隐约露出不少手持弓箭的守军。
情急之下,李晖暗暗取出套马索,突然双脚猛磕马肚,那马惊窜几步,已和前马几乎首尾相接。
那人惊慌失措的朝后瞅了一眼,刚要挥手冲城上叫喊,就被飘然飞来的套马索勒紧了脖子。
李晖收马轻提,那人便像草捆般的飞落马下。李晖边快速收索,阻止那人解脱,边冲城上喊道:“这家伙偷了我的钱!想趁黑躲进城!”
城上人没好气的骂道:“野狼养的!快滚!不然,放箭射死你!”
李晖侧马扭身,顺手一带,那人便像钓竿上的鱼似的,飞落怀里。
在返回的路上,李晖才问清,此人还是个皇亲贵族,只因大战在即,龙突骑支才特意派他前去隘口督阵。
贪嘴好吃的家伙昨晚闹肚子,才侥幸躲过捆绑,伺机夺马而逃,前去报信。没想到,眼看到了城门口,却让人像马驹般套回。
李晖才气呼呼的将那人扔下马,就见郭孝恪带着前哨人马赶到。
郭孝恪来不及向李晖道声辛苦,便冲他略显兴奋道:“一鼓作气,趁黑攻城!”
李晖像是胸有成竹道:“还是老办法,我带兄弟们打头阵。城墙上的几个硬弓必须毁掉,不然,冲到城下会吃亏。那家伙我见过,能射几十丈远,而且,十箭连发,威力很大。”
郭孝恪感叹的轻拍了拍李晖的肩膀,关切道:“自己小心。”
高耸的城郭,被黎明前的黑暗笼罩得若隐若现,几条灵巧的黑影,壁虎般贴墙而上。
东方的曙光刚刚抹白了墙头,就听城下突然鼓角争鸣,杀声震天。大唐人马已搭梯攻城,势如潮涌。
守城官兵慌忙扑进射塔放箭,却发现弓弦早被割断,备用的弦也不翼而飞。城上,顿时慌做一团。
就在此时,黑暗里猛然窜出几人,风卷残叶般撂倒一群惶惶不安的守军,打开城门,大唐人马便如潮水般冲入城中。
杀声震天,兵器‘叮当’,沉睡在黎明前的焉耆城,顿时,像热油锅倒进了清水似的喧噪了起来,疯蚁般的人影,涌动在大街小巷。
上千焉耆军的脑袋,也没能挡住滚滚铁流,涌向金碧辉煌的王宫。
正搂着健硕的突厥女人酣睡的龙突骑支,被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惊醒,睡眼惺忪的还没来得及套上裤子,就被人家堵在了床上。
自郭孝恪西州发兵到终战,仅用了短短十一天,也就是说,龙突骑支眼里固若金汤的王城,只用了几个时辰,就成了大唐的天下。
见郭孝恪身后跟着李晖进门,龙突骑支先是猛地惊愣了一下,继而,花白的胡须颤抖成风中的葱根,一双酒色过度的眼睛,无神的从李晖脸上飘过,青紫的嘴唇痉挛般抖动了几下,*道:“雪狼......不该......嗨!”
郭孝恪冲他轻蔑一笑,冷冷道:“事到如今,你还有啥话可说?”
龙突骑支轻叹摇了摇头,道:“我不该听信突厥人,不该不听雪狼的劝告。只求你们放过我的家人。”
郭孝恪愤然道:“你屡次与大唐作对,先是联合乙毗咄陆进犯巴里坤,后又勾结乙毗射匮断绝商道,截杀西来朝贡结盟的各国使者,按理,灭你九族也是罪有应得!”
见龙突骑支肥胖的身子,像个泄气的皮球似的,慢慢缩了下去,本就无力的双腿开始瑟瑟发抖。
郭孝恪沉声道:“然而,天有好生之德,大唐天子怀柔四方,特命本都护将你等押解进京,听候发落。”
年迈的龙突骑支,终于支撑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肥胖的身躯摇晃了几下,便软软瘫坐在地上。
郭孝恪轻叹了口气,刚要转身离去,猛觉白光一闪,只见身披锦被,僵在床头的突厥女人,突然像条跃出水面的美人鱼,飞身而起,瞬间,便将雪亮的匕首,抵在了郭孝恪的脖颈。
动作之快,手法之娴熟,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此时,寝宫内只有李晖和两个卫士。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三个青春火热的汉子,先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在身无片丝的突厥女人身上舔了一下,随即,才慌忙拔出了腰间佩剑。
只见女人用突厥语喊道:“放我们出城!不然我就杀了他!”
李晖赶忙作了翻译,然后冲女人摆手,用突厥语道:“不能乱来!你要是杀了他,全城的人和你都活不成!”
女人阴阴笑道:“城里的人与我没关系,我只要龙突骑支活着,因为,只有他才知道焉耆宝藏的秘密。”
李晖心里微微一动,声调和缓道:“这个我们答应你,不管咋样,你也得穿好衣裳吧。”说着,目光黏黏的瞅了她一眼。
女人像是有些心动,闪电般环视了屋内一眼,当警惕的目光,与侍卫贪婪喷火的明眸相撞时,又像是有些犹豫不决。
李晖淡淡一笑,柔软的目光又扫了女人一眼,温声道:“让他们出去,我把宝剑交给你,让都护趴在地上,你把剑抵在他后背穿衣,他要不老实,你就刺死他。”
女人感觉这主意不错,加上李晖俊美的脸蛋,温软的眼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