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身一变,将要成为高官任做,骏马任骑,光宗耀祖的幸运儿。
尽管他竭力抑制着内心按奈不住的喜悦,但他整日沾沾自喜的样子,还是引起了三娘的注意。
刚放下饭碗,见姚翰林从窗前走过,三娘便急忙冲他招手。
见姚海林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三娘面显忧郁道:“官军住在堡里倒也没啥,人家是朝廷的军队咱惹不起,但可不能把自个真当成了朝廷的人,老掌柜一向不愿与官家纠缠不清。”
姚翰林不屑道:“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如今,他的一儿一女不也在朝廷做官吗?时势在变,人的看法也是会变的。”
三娘声音淡淡道:“反正我把话说到头里,路是你自个选的,不要放着安稳找难受。”
见姚翰林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三娘沉声道:“桑吉的事情,我总觉不妥,继昌再三安顿不要放他进堡,你倒好,不但麻翻了人家,还交给了官军,就不怕惹恼了贺鲁?”
姚翰林一副自作聪明的样子道:“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哪能顾得了这头,贺鲁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三娘见他油盐不进,也就摇头叹息,不再说啥。
见敬轩一个趔趄就晕了过去,鹏飞慌忙赶过来,几人七手八脚的将敬轩抬回屋,惊愣得刚要问啥,就见三妹递过个小纸条。
鹏飞急忙打开看,只见上面写道:翰林擒桑吉送官被斩。
鹏飞的身子,也不由趔趄了一下,圆瞪虎眼,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三妹刚刚取出银针,就见敬轩长吁口气,一骨碌翻身坐起,便急切嚷道:“赶快动身!”说着,已经急不可耐的跳下了炕。
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无私装扮了绿色的草原,斑斑驳驳的样子,宛如银色的蝴蝶布满大地一般。
敬轩心急如焚,嫌驼队走得太慢,便不顾刺骨的寒风,纵马飞奔,鹏飞几个,也只好陪着。
如果说,朝廷把他推上了火堆,那么,姚翰林便又将他投入了油锅。
桑吉的死,让他如何向贺鲁交代?如果因此堵塞了商道,又将如何是好?
对于姚翰林的举动,敬轩又不能过分指责,因为人家表面上是为了朝廷,是正义的行为,应该得到朝廷的表彰和奖励。
但其中的隐患和实情,也只有敬轩自己心里明白。
见敬轩急急赶来,姚翰林先是猛然一惊,既而匆忙忙迎上,道了一番辛苦,说遍成堆的暖心话,未了,声音怯怯道:“原本桑吉……嗨!想不到……”
敬轩沉声道:“你做的没错,这回可给石头堡露了脸。”
姚翰林听说,赶忙讪笑道:“想不到那货是个短命鬼。”
敬轩淡淡道:“他也一定在后悔,当时咋就没有砍了你的头。”
姚翰林温笑的脸上,痉挛般的抽搐了几下,断梁胡须的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敬轩淡淡瞅了姚翰林一眼,声音平平道:“听军士们称你为姚校尉,究竟是咋回事?”
姚翰林赶忙应道:“是军队在堡外囤积粮草,骆都护任命我为军中校尉,带领堡内兵马守护粮草。”说着,脸上划过一丝自喜。
敬轩沉声道:“校尉也算是地方军中大官,但你肩上的责任更大!粮草一旦有个闪失,你小命难保不说,整个大军西进都会受到影响,你好自为之!”
自从大军将粮草囤积在石头堡,贾四海夫妇心里就没踏实过,见多识广的贾四海,深知粮草对于军队的重要性,而望着新官上任三把火,又不知从哪烧起的姚翰林,真是即急又怨更无奈。
见他无头苍蝇似的瞎忙活,贾四海才给他支招,先把附近的突厥人向北迁移二十里,因为草原人平时看起都像是麻木不仁的普通牧民,可一旦拿起弯刀,就是杀人如割草的勇士。
敬轩正和四海三娘嘀咕桑吉的事情,就见小的慌慌张张来报:“二少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