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是忘记了。
——你也是我救的。
两句话在脑海里的回荡着,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她的自作多情。
是了,她怎么会觉得相处了一个冬天,大家就真正的能变成互相交心的朋友呢?
她满心以为是为了他好,可是他的表情,他的语气,都告诉着——这是他自己的事,而她,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冒昧唐突、妄想干预他人原则的陌生人罢了。
明明就看得清楚——他对接济的每个人都温柔相待。
可是朝夕相处下,她总忽略了这些,她总以为自己是不同的,总以为在这个她完全迷茫的世界里,她也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归属。
让她在想念那个回不去的家乡时,有了点点的宽慰。
如今,事实再次冷静而理智地提醒了她——她也不过是他救助的一个普通的人而已。
眼下。
她该离开了——
重新拾起她真正该做的事,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快!大家收拾东西快跑!听说总督府的卫兵正把总督府团团围住呢!”两个慌里慌张的市民从城中心跑来,在街上大声嚷嚷着。
“治安官和卫兵们不是在保护总督么?”广场上还有零散的几个已经开门的店铺老板和过路的行人,听到后,小声地交流着消息。
“听说昨晚夜袭总督府的暴徒被逮住了。”
“那不就平安无事了?想必今天码头上的生意不会受影响了,估计还能去找点活计。”
“什么啊?!总督府是保住了,可是海盗头子听到风声来了,还有隔壁国家的军队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你是说——”
“是的,战火要烧到我们这里了!大家赶快想办法跑吧!”
凌乱的脚步,恐慌的呼喊,不多时,早晨原本安静的广场,慢慢被各家各户听到消息后的吵闹惊愕所替代。
草地上悠闲的白鸽也扑棱棱地扇动着翅膀飞走——好似它们也对接下来发生的事而不安一样。
安宁宁站在原地,眼底有着些许的茫然,看着不过一瞬间,四周开始逃难的人群。乌云渐渐涌了上来,夹带着雨丝儿的冷风扑在她的脸上——她这才恍然惊醒。
想也未想地朝总督府跑去。
弗兰克和艾维斯还都在里面!他们被逮住了?
想到之前听到的话语,她胃部习惯性地焦灼了起来。
这个海港城市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自保中——这一次,他们的贸然进攻却是给了一直对此虎视眈眈的海盗和非正规军机会——总督府已经抽不出那么多的卫兵来抵御外敌了。
——说不定,就连总督都保不住!
到时候一片混乱,码头和内陆都被夹击,诺亚也只能选择在他们老地方——海边,等待。不然很可能会走散。
而现在,只有她才能去看看情况,至少,即使有意外,也能带个口信。
她咽了咽还有干涩的嗓子,径直加快了奔跑的脚步。
……
总督府外的那辉煌气派的喷泉雕像也已歪歪斜斜地倒了下来,象征着永不明灭的悬挂在高高的天花板上十二层吊灯,也因为下方的战斗而熄灭昏暗了不少。
没有人欣赏总督府中特意布置的彩色琉璃窗和镂空的绘画,双方的人都拿出了所有的狠劲——誓死干掉对方!
每次到了战斗的时刻,安宁宁总是的无比庆幸——托这个时代的福,大多数的人对战都是单纯地以着武力和剑术,无论是水手海盗之间,还是军队卫兵之间,在交战初期的混战过后,更多的都是以着一对一的手段打倒敌人。
尤其是若在混乱之中,两个团体的头领或冲锋等相遇,更是会被众人让出一个大的圈子,让他们进行决战。
万军之中取敌方首级!
没有所谓的按兵不动,也没有所谓的首领在后出谋划策。
只是——相遇,便相杀!
这样简单、豪迈、几乎在她的认知中不可能存在的,属于海上男儿们的豪情义气,就是独属于这个世界对战的奥义!
也正是如此,当她歪腰从倒塌的建筑物偷溜进去时,很是显眼的看见人群之中对战的几人——总督,混混头子和乞丐头子,卫兵队长,艾维斯,弗兰克!
或许昨夜艾维斯说的是正确的——藏在酒窖里,杀了个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总督的措手不及,两批出现的人马让总督府所有人都疲惫不已。
只是到底兵器不如对方,那些个残刀破剑,若不是凭着平时间在贫民区混出来的狠劲,他们早就战败了。
“外面有人冲进来了!”
不知是哪一方的人喊道,给奋战了半夜的战场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一时间,艾维斯他们的士气更甚——原来,这其中竟然也有他们的计谋!
“哼,你们这群垃圾真的以为就能得到这个总督府?”总督用拳头狠狠地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痕,咬牙切齿,“老子还不是废的!”
“我们活不成,你们也活不了!你们这群在贫民窟肮脏的渣滓!”
大抵知道横竖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总督府的人带着火气和孤注一掷再次拼了起来。
不多时,安宁宁躲在一侧还未卸下来的货物中,清楚地看见乞丐头子已经被拦腰斩下,而那个高大却瘦弱的混混头子也呈败象。
她咬唇,仔细地搜寻着弗兰克和艾维斯的踪迹——还好,他们还不是全傻的。她就知道艾维斯这个在三教九流中混出来的家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