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县内,富商吴家大宅内,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中,魏野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持着药匙,缓缓吹了口气,给床上一脸呆滞的任涛喂药。
那任涛经过医师诊断,已经没有大碍,虽然气海被破,今后再也不是身负武力的江湖人,且比起一般人还要来的体虚力弱,但好歹保住一条性命。
只是任涛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心神受创,自被魏野接到建康县内的吴家,一直保持这个痴呆的样子,让人看得唏嘘,一代少侠落到这般田地,不可谓不残忍。
“吴大哥,您的信我已经派人送上小云山了,只是还没有回复,那项藉我也打听过,是个很厉害的人,你有把握吗?”
正喂药间,一个妙龄少女款款而来,肌肤胜雪,眉眼若画,是个十足的美人,且气质柔弱,很容易唤起男人的保护欲,正是吴家的大小姐,吴娉婷。
吴娉婷看着一身黑衣,沉默寡言的魏野,心内满是憧憬与爱慕,自古美女爱英雄,那日的一幕幕,一直回荡在吴娉婷的脑海中,镌刻成永恒。
吴家是建康县内的大富商,那日吴娉婷和家里人出城,路遇一路马贼劫掠,以她姿色,本来是难以逃过劫难,在危急关头,魏野杀出,将一众马贼砍瓜切菜一般解决,相助吴家平安返回。
由此,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就此诞生,吴娉婷也在魏野挺身而出,显露英姿的那一刻,芳心暗许,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人。
因为爱慕,所以紧张,吴娉婷专门派人打听过,那项藉也是和魏野一样的年轻人,最近名头最亮,是黑道中的后起之秀,且杀人无算,武功高强,对于魏野要与之生死一战的决定,她是很担忧的。
“送到就好,至于把握,此人是强手,以我武功,并无十成的把握,但他杀了王黎与宋俊,还害的任涛如此,我怎么能放过他?”
魏野喂任涛喝完药,从床侧拿出一块丝帕细心擦拭任涛嘴角的药渍,不紧不慢说道,不过一双眸子灿若星辰,可见心内的决然。
“这,魏大哥,我吴家虽然不涉足江湖,但机缘之下,曾经获得过一门纯元功,对于提升武者实力很有效果,小妹愿意请父亲拿出这门武功,助你一臂之力。”
魏野闻言,先是楞了一下,接着苦笑着摇头,看着吴娉婷的目光越发柔和,
“娉婷,你不必如此,生死有命,我和那项藉一战,不是一门功夫就能决定胜负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还有,这一战生死未卜,前路未知,我这有一封信,如果我没了,将它交给我师傅关老,我只信任你,一定不要忘记。”
这番煽情的话,再加上魏野深情款款的眼神,吴娉婷心内激动,几乎抑制不住喜悦,打定主意要求父亲将那门武功献出,帮助魏野战胜项藉。
等吴娉婷离去,魏野脸色变化,双耳微颤,探听周围再无外人,冷冷瞥了眼床上的任涛,冷冷道,
“任兄真是好演技,连我也险些被你骗了,要不是刚刚吴娉婷的话让你呼吸骤然一沉,我还不知你是在骗我。”
床上的任涛依旧一副不生不死的模样,眼睛睁大,呆滞无神,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魏野在说什么。
“很好,依旧不闻不动,倒是小瞧你了,你们四个之中,也的确就属你最聪明。
不过好歹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就这么不待见我?开口说一句吧,也许我会心软,让你回家了此残生。”
魏野关好门窗,重新坐回床边的木凳上,一张原本正气凛然的脸孔变得阴鸷狠毒,眸子的杀意更是一波接一波涌向任涛。
“到了这一步,你还不放过我?现在我只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你也得到你想要的了,还要我怎么样?”
倏而,任涛双目恢复神采,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泪水,干瘦无力的双手紧紧攥住丝滑的被褥,似乎是想多些安全感。
“呼,这多好,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都可以敞开了说,何必装疯卖傻?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魏野看到任涛松了口,脸色由阴转晴,笑容之间,从一侧的果篮中拿起小刀和红色的果子开始削皮。
“什么时候?是王黎和宋俊死的时候,是你姗姗来迟,见到我未死那刹那之间的杀意提醒了我。
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就是从小见惯了明争暗斗,察言观色的本事非常人可比。
而只要仔细想一想,当日朱贵被杀,挑拨我们来找项藉的是你,借故拖延,让我们先行动,你随后就到的还是你,一切就能说的通了。
还有,我思来想去,也许你是为了杀人灭口,毕竟当初那帮山贼是我们替你引到吴家车队的,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等任涛说完,魏野也削完了果皮,将淡白色的果肉切成一小块,颇为小心的喂给任涛,摇摇头,
“前面说的都对,唯独最后一点,要杀你们,绝不仅仅只是为了灭口。
这么多年,我魏家仰赖你们四家勉强支持下来,我本人甚至从小作为你们的跟班与你们相处,这种耻辱你很难理解的。
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了你们,天可怜见,终于遇到这么一个机会。”
“你,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要不是我们四家帮助你们魏家,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和武功?
小时候不懂事,自你被关宏君收入门下,我们可曾看轻甚至对你无礼过?你心性狭窄,关老看错你了。”
任涛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