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真是矛盾的人啊,既不想杀我,又因为受人之托,而不得不动手,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项央心内畅快,脸上笑容洋溢,随即隐没,敌人已经给了他这样的机会,若是还抓不住,那就真的该死了。
从一开始,这五人就不是一伙的,各有心思,各有打算,所以才给他逐一击破的机会,也所以,说是死局还早了点。
“龙象大力,尽归吾身,项央,接洒家一记龙象大手印。”
龙象头陀嗡鸣一声,身体骤然再长一尺,浑身膨胀,好像怪物一般,深呼一次,有肉眼可见的气浪鼓荡开来,好在袈裟衣服宽松,不然此时已经爆衫,成了裸男。
对于龙象大手印,项央也曾经在钟庆的身上见识过一次,然而此子的武功与龙象头陀相比,差距实在太大,就像此时的大手印武学。
头陀使出,大掌殷红,纹理毕现,此门武功已经到了形神兼备的境界,宛如一条飞龙和巨象奔腾而来,带着滔滔大力,劲力之雄浑刚猛,项央自承不及。
尤其是此人以佛心驾驭狂猛霸道的龙象大手印,气势精神与掌力和谐完美,形成一个共鸣,宛如驾驭龙象的远古魔神,心灵上的压迫无与伦比,常人安敢与魔神争雄?
“好。”
项央心内绽放橙色琉璃光辉,驱散遮盖在心底的阴影,脸色肃穆,右手握拳对着龙象大手印击出一拳,似实乃虚,劲力绵绵,用之不竭。
空明拳,飞絮劲,斗转星移,等等武学融汇于一炉,要以至空至柔之拳,应对至刚至猛之掌法。
波的一声,宛如气泡被戳碎,拳掌交接,项央脸色瞬间变成朱砂红色,气血运发到极限,筋骨齐鸣,噼啪作响,脚下直接蹚出一条尺深的滑坑。
下一刻,龙象头陀与项央交手的丈内方圆朝着四方翻涌出一层如波涛一样的土浪,炸裂的声响不绝,偶有泥土下的坚石被汹涌得的劲力击碎,破开土壤朝着各个方向射出。
呜嗷,小黑夹起尾巴疯狂奔逃,王伦与持剑中年则是眼睛一亮,顺势飞身而来,一人使火羽功,一人用断剑,火海气浪,纷繁剑招化作劲气同时袭来。
项央压下震动的脏腑和筋骨皮肉,借力飞退,于三人惊讶之间避过王伦两人的杀招,宛如刀尖起舞,空出的五指则如弹琵琶,叮当清脆之间,无形刀气轰然爆发,锋芒刺眼。
以王伦与中年持剑人的武功,应对仍然勉强,点石成金指法锋芒之盛,无愧项央将之与神刀斩并列。
项央刚刚以空明至柔对付龙象头陀的刚强大手印武学,正是存了防备王伦两人的心思,此时脱身而出,虽未用掌,实则却是降龙掌中亢龙有悔的武道。
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虽不出掌,实则已经用到武道中至精髓之处,降龙不止于掌法,而是武道,道理的道。
“哈哈,好,天生奇才,竟然有这等人,洒家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
龙象头陀声震数里,压低荒草无数,面上泛着宝光,屈膝而跃,如香象踏河,尽没其底,平淡中越发显得轻功之造诣精深,瞬息追逐项央而至,大手再盖。
这一招仿佛那一日蒋伯龄出手,然而决然不同的是,蒋伯龄长于变化,外加内有伤势,远不如龙象头陀这一盖之强猛凝然,翻天覆地,只在一掌之间。
霸道无比的掌势下,项央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耳畔疾风略过,手中无声无息现出一柄飞刀,下一刻,双眼绽放琉璃色,飞刀无声无息射出。
面对这一刀,龙象头陀忽然眼中朦胧,这样的天才,是自己日以继夜追赶的人啊。
很久之前,龙象头陀只是寺庙之间一个小沙弥,资质在一众师兄弟间属于下等,不堪造就的那一种。
为此,他也曾埋怨过,灰心过,人生天地,为何他就要低人一等?为何自己练了十天的拳法,却不如旁人一天来的玄妙精深?
然而,抱怨,埋怨,灰心,丧气,都不能使他强大,不能让他追逐师兄弟们的脚步,最后在武学上慢慢被落了下来。
直到一天,他的恩师将他叫到自己的房间中,与他彻夜长谈,要他每天做两件事,坚持一个月,必定能够有所改变。
第一,不去看别人的成就,无论师兄师弟练了什么拳法,又练到什么境界,都不要去看,不去关注。
第二,每天只练他学得最好的武功,一遍又一遍,不管他觉得有没有提升。
一个月后,他击败了排名在自己之前的一个师弟,恍然明悟,找准方向,不断努力,哪怕是资质不堪,也能有自己的一番成就。
而今时今日,他修行龙象大手印将近二十年,始终如一,在最擅长的武道上贯彻生命与意志,哪怕是如同项央这般光照江湖的天才奇才,也绝难动摇他的心神。
龙吟声响,巨象音颤,脑海中的种种过往尽数被一抹流光所掩盖,飞刀划过他的大手印,向着龙象头陀的咽喉射去。
项央附着在飞刀上的神已经被破,唯留存精气二者,威力依然挡者披靡。
就在王伦和持剑中年心生不妙,项央自觉胜券在握之际,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小李飞刀骤然被一道泛着铁青色质感的拳头打成蜷曲弯折,有火星迸溅,铁屑纷飞,两者碰撞产生的激烈震荡竟然比拟天雷之音,轰隆巨响,震动荒野鸟兽。
下一刻,龙象头陀立在原地,左手鲜血淋漓,小拇指倏而掉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