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长安根本没有在这个加油站里看到柳檀钧跟黄玉娇的孩子,也没有看到柳檀钧跟黄玉娇有任何的眼神交流,更没有看到柳檀钧表现出屈辱愤怒、黄玉娇表现出痛苦为难。
可见,他们那个需要卖了长安为他铺路的孩子必定不是尸化了、死了,就是在这末世里走失了,甚至是被团队和自己的父母给抛弃了。
而柳檀钧和黄玉娇,这对当初那么黏糊的“恩爱”夫妻,显然也已经彻底反目了。
长安很想笑,而她也确实就那么站在柳檀钧和黄玉娇之间放声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她这神神叨叨的举止给吓到了,当然,受到惊吓最大的还是跟她一起冲进了这家加油站便利店的谢云清。
“长安,你没事吧?”谢云清的声音很低,但由于他和长安站的位置离柳檀钧非常近,所以这一声“长安”依然准确无误的传进了柳檀钧的耳朵里。
柳檀钧猛然抬头看向了谢云清对面的清丽少女,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不敢置信。
及至对上长安如同冰雪一般寒凉彻骨的眸子,柳檀钧突然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说是直觉也好,可笑的血缘牵绊也好,反正在那一瞬,柳檀钧立刻意识到了面前这名少女的身份。
他想喊一声“长安”,但却因为对方眼中不容错辨的恨意和快意而迟迟未能开口。
同样被长安吸引了注意力的黄玉娇这时也已经注意到了柳檀钧的不对劲,他那副由痛苦、愧疚、心虚、害怕交织而成的复杂表情让黄玉娇起了疑心。
她定定看了长安好一会儿,然后突然猛地直起上身,尖叫出声,“是你!”
长安止住笑,冷冷回头,“是我。”
谢云清忙在第一时间遮住了长安的一双黑眸,“别看,小心长针眼。”
“长针眼”的这个说法是徐月兰最先提出来的。
一路向北的这段时间,他们曾经不止一次见过像黄玉娇以及那个秃头男那样、随时随地发情的男男女女。
随便哪一栋房子里、随便哪一辆车子里,甚至是没有任何遮挡的野地里,那些人就跟活了这一刻,下一刻就会死于非命似的,也不管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就那么拼命的放纵着自己寻求感官上的刺激。
什么礼义廉耻、什么有碍观瞻,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需在意。
而每次猝不及防遇到这种辣眼睛的场面,徐月兰都会将乐乐、锐锐揽进怀里,然后再遮住巧巧的眼睛,跟他们说一句,“别看,小心长针眼。”
时间久了,长安他们便也学会了。
再遇到同样的情况,他们也会把三个小孩子拉过来,遮住他们的双眼,带着他们远远避开。
“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你怎么可以还活着?”黄玉娇疯了一样,每说一遍类似的话,神情跟语气就也会跟着激动起来。
站在她身后,借着她裙子的遮挡不停动作着的那个秃头男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你他娘的给老子老实些!”
一边说着,他一边加快了动作的频率。
黄玉娇被扯得头皮直痛,但她力气不够,根本就反抗不来。
“铁哥,你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小贱/人!”她痛的直吸气,嘴巴里却还不忘骂着一身光鲜,且还被谢云清捂住了眼睛的夏长安。
凭什么?
凭什么她的孩子死了,那个老贱/人的生的小贱/人却还活着?
凭什么她要靠着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换一口吃的,那个小贱/人却可以衣着光鲜、脸色红润,一副没吃过苦头的架势?
凭什么她要辗转于不同的猥琐男之间曲意奉承,那个小贱人却可以轻轻松松笼络到一个这么俊美的年轻男人?
她明明都已经把那对母女踩到脚底下了!
明明都已经把那个小贱/人卖掉了!
明明都已经做到让那个老贱/人生不如死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切全都颠倒了?
为什么现在生不如死的变成了她自己?
黄玉娇越想越气,一双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甚至因为她内心对夏扶风和长安的强烈嫉恨而多了几分神采。
那个被黄玉娇叫做“铁哥”的秃头男才不管她在想些什么,他就跟没听到黄玉娇的那句话一样,只一味沉浸在感官带来的刺激和享受里。
好在,他并没有让黄玉娇等太久。
只不过是数秒的时间而已,他就已经手一松放开了黄玉娇。
一股淡淡的腥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除了早就已经眼疾手快带着长安退到了便利店门外的谢云清以及被他带着夏长安,在场的其他人全都亲眼见证了那个秃头男的某个关键时刻。
不过他们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包括队伍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女人在内,所有人都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等让人尴尬、恶心的事情一样,只拿眼神来回瞄着黄玉娇和柳檀钧。
不是他们不想打量夏长安,实在是谢云清的神色太过渗人。
那样一个仙人一般的美少年,此时却手握长刀,神色冷凝的让人如坠冰渊。
虽然他这副表情的时候也丝毫无损于他的好看,但便利店里的那些人却绝对不敢因为他太过好看就忽略了他的凶悍。
能在末世里活这么久,即使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他们对于危险也有着自己的野性直觉。
所以,在谢云清沉下脸来的那个瞬间,他们所有人就全都默契地只看柳檀钧和黄玉娇了。
更不要说,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