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他还有别的一丝感触,那就是禁军出身的头领,想法比绿林好汉都要深一些,也比较容易沟通,看来弟兄们这里算是没问题了,怕就怕王伦到时候有甚么惊人之举。只可惜有些话又不好明说,只能寄希望于众弟兄们立场的坚定了。
朱武和萧嘉穗、许贯忠交换了一下眼色,三人不禁都望向山寨的主心骨王伦,只是很难从他面上瞧出一丝端倪来,王伦发现三人都朝自己看来,忽莞尔一笑,道:“我脸上又没花。点兵罢,明日出师!”
三人无可奈何,只好开始点兵,最终议定了马军徐宁、杨志、郝思、卢俊义四营,步军鲁智深、史进、李逵、武松四营,守备军磐石和亲卫两营。拢共十营兵马,战辅兵员二万五千余人,外加安道全的回天营、时迁的谛听营,明日四更随王伦、许贯忠出师,兵发高唐州。
众人议定,王伦叫出战各营抓紧休整,其余没有点到名的各营随萧嘉穗和朱武保守山寨。防止朝廷趁火打劫。众人正要散场,只见在岸边值守的王定带着袁朗、时迁以及一个八尺大汉进得厅来,那汉一见主座穿白衣者,急忙上前跪倒,哭拜道:“还请王伦哥哥救我柴大官人性命!”
石勇这个人,典型的对你服气了,把命给你都不眨眼,若是看不顺眼。浑身都是刺。王伦见他这等暴脾气的汉肯为柴进屈身求拜,暗暗点头,起身扶起他道:“邹润、邹渊叔侄多与我说起你的好处,当日攻打大名府时,我也托人寻你的住处,哪知你外出未归,原来是到了柴大官人庄上!”
“王伦哥哥曾托人寻我?”石勇喜形于色道。
王伦点点头。只见这时焦挺上前道:“邹润说你与人看场,多不得意,我家哥哥还说请你上山,哪知根本寻不见人影!”
石勇大为感慨。望着王伦道:“邹氏叔侄真兄弟也!却还念着我这么个闲人!实话说与哥哥知道,我当初在大名府是东一耙西一扫帚,也没个安身处,这才去到沧州柴大官人庄上,哪知出了这等事,江湖上再也无人可托,只好求拜与王伦哥哥座前!”
杨林和邹氏叔侄最好,此时已经返回山寨,当下笑道:“邹渊说你最爱宋江,怎地说江湖上再无人可托!”
哪知杨林不说宋江还好,一说起宋江,石勇寒毛直炸,大叫道:“当初是我瞎了狗眼,把他当做义薄云天的好汉!哪知这厮是个欺世盗名的虚伪小人,当初害人家破人亡在前,又对结义大哥心怀不轨在后,似这样的人,这位哥哥你提他作甚?”
杨林哈哈大笑,道:“邹氏叔侄是我结拜兄弟,也多曾说起你的名姓,今儿哥哥面前,我便多句嘴,便请兄弟上山聚义如何?”杨林性谨慎,当下只是拉人上山,却不敢擅自许人头领之位。
石勇大喜,盯着杨林看了半天,问王伦道:“这位哥哥莫不是江湖上人称锦豹的杨林哥哥?”
“却不正是他?杨林兄弟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石勇兄弟可愿上山坐一把交椅?”王伦点点头,望着石勇道。
王伦知道在原本轨迹,石勇在行走江湖时,常常放在嘴边的,便是当年一拳打死一个赌徒的往事。这事说来似乎比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还要威风,可是此时他却一直只字未提,应该是还没有发生。赌徒或者老千和镇关西相比,没有必死的罪过,而这石勇脾气太爆,一点就着,跟李逵一般,看来日后还要多加管教才好。
石勇听到王伦亲口邀请自己上山,欣喜若狂,急忙拜下,道:“若能上得梁山,便叫小弟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站在一边的杨林见说,也是颇为振奋,江湖人图甚么,不就是个脸面吗?而此时寨主在新人面前,可谓给足了自己脸面,让他觉得自己在这山寨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王伦呵呵一笑,道:“邹氏叔侄现在在青云山小寨,将来总有机会见到,一会我先让宋万、杨林带你去熟悉一下山寨!”
石勇闻言犹豫一阵,当下下了很大勇气,对王伦道:“还请哥哥发兵,营救柴大官人要紧!”
众人见说一阵大笑,只听杨林道:“兄弟莫急,哥哥刚才便下了令,明日四更三军齐出,就是为了去高唐州营救柴大官人!”
王伦点头笑了笑,也道:“柴大官人还在牢狱受苦,咱们大操大办也不合适!兄弟你的接风宴便要押后一些,待咱们打破高唐州,救得柴大官人上山,再一并补上,你意下如何?
石勇听到两人说辞,顿时张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王伦,他倒不是为办不办酒失落,只是为对方立场的坚定而深深钦服,二来也有些不明白王伦是怎么知道此事的,明明自己一伙才刚刚上山。袁朗对这个汉很有好感,看出他的疑虑,笑了一声,道:“有些东西,可比马快!有些人物,见义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