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上,共有十二名球员。其中六人一组,分别身着红色与黄色球服。在最外层,还套着护具。
这是为防止球员在紧张激烈的比赛中,出现意外受伤,而特意制造出来的。不仅工序繁琐,还品质精细。各个部位,都有防护。包括头盔、面罩、?护肩、护胸、护腰、护身、护肘、手套、裤衩、护腿、护踝等。
各方各面,都无一遗漏。
内里还填充了棉花,既保暖,又最大限度的化解外来的撞击。
用来打球的球刀,则是木托铁刃。虽然坚固性,比不上钢铁。但因李承绩赶工得急,也只能用这个替代了。
张兴路的眼睛不行,只能看到场上奔跑的人影。至于护具、球刀等,自是看不清楚。便只能听古义买提解说,倒是犹如亲眼所见一般。
“那刚才投球的,可是总督?”,张兴路听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疑声道。
古义买提笑了一声,回应道:“嘿嘿嘿!张公子认错了。刚才投球的,是总督的六弟扩巴斯。只不过他太勇猛了,撞倒了旁人,被总督亮牌警告了呢。”。
“哦?撞人还会被警告?”,张兴路有些意外。
“这是自然!总督说,冰球也有规矩。谁若违反,就以轻重缓急,进行处罚。”,古义买提说着,又接着道:“总督还说大家都不熟悉冰球的规矩,因而这初次冰球大比,就自己当一回裁判!”。
“裁判?这是?”,对于裁判这新奇的名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被张兴路这样一看就是读书识字的富家公子请教,他心下颇有些自豪。就笑容更甚,出声解释道:“裁判就是负责断输赢的。总督说,没人比他更熟悉冰球的比赛规矩,所以只能由他来做裁判。不过必须秉承公正之心,否则的话,再好的球赛也会失去原有的乐趣。”。
对于这话,古义买提还是有些不大懂的。但是张兴路,却是一点就通。并由此,联想到李承绩的理政理念。
这就是眼界的不同!
古义买提只是一介武夫,看不到更远。而张兴路受张钛铭的影响,对于很多东西,都看得更深更远。
“难道,我真的不如他么?”,联想到张钛铭在耳边的教诲之语,他暗自呢喃道。尽管他心下,并不愿服软。但是不得不承认,李承绩的执政理念,确实有明君之范。
这时候,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不仅尖锐,还十分具有穿透力。原本落座的将士,也纷纷起身。
却是时间到了,比赛结束。
“张公子随我等一会儿吧。总督该来了!”,古义买提见张兴路疑惑的眼神,出声道。
这么等了须臾,几道人影就走到台上。
待近了,张兴路才见为的一人,正是呼罗珊总督李承绩。
自巴拉沙衮一别,他们已近三年没见。即便后来同住蒲华一城,他也故意与李承绩避开。上次的书信,倒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联系。只不过书信是别人代笔的,且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
因而此次见面,算是三年来的头一遭。
便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就见与三年前相比,李承绩的模样,更俊俏了不少。且身长八尺有余,穿着剪裁得体的球服,披着大氅,透着一股积极向上的少年英气。
在其身后,还有移剌崇阿、扩巴斯、萧阿里合、孙明熙几人。他们都哈哈大笑着,说着球赛的趣事。这景象,让他不禁想起了当初与穆拉迪力、耶律察忽斥、阔其喀尔、图尔干等人一起玩乐的光景。
可惜的是,从前那帮兄弟,死的死,走的走,还留在巴拉沙衮的,也没几人了。
这使得不自由的有些羡慕李承绩几人!
从始至终,都能如此要好。
就在他思绪越飘越远时,一道温和的唤声忽然在耳旁响起。只听:“乐居啊!你等了有一会儿吧。”。
定睛一看,却是李承绩边笑看着他,边走了过来。
正有些不知所措,李承绩已掏出卷好的华烟,递到他跟前。
“本想前些日子,就请你来军营一叙的。奈何公务繁忙,一直不得空。”,说着,还从身上掏出一盒火柴,给张兴路点火。
或许是没想到李承绩的态度会如此亲近,以致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连拿在手里的华烟,都失手掉落在地。
这时移剌崇阿等人,也都围了过来。
“乐居兄弟,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从前的事,就忘了吧。”,孙明熙拾起卷烟,并用火点好,重又递到他手上。
“这---”,张兴路对李承绩等人莫名的亲近,有些手举无措。
“哈哈---当初年少,咱们成了冤家。如今物是人非,往事休矣。今儿咱们喝下这杯酒,往后就是兄弟了。”,李承绩满脸诚挚的说着,就接过李大力递上来的酒。
“乐居,你不会还介意从前的事吧?”,扩巴斯直性子,见张兴路不出声,径直问道。
不管心底愿不愿,这个时候都不能说不愿。因为李承绩身为总督,亲自拉下身份愿与自己称兄道弟。那再计较,就太小家子气了。
张兴路便接过盛着酒水的大碗,一口饮尽。
李承绩也一口喝完,将空碗摔碎在地道:“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兄弟了!”。
移剌崇阿他们,也都跟着摔碗为敬。
也是他们从前虽是冤家,但是随着马合木特拜的倒台,张钛铭的贬官。原来的敌对关系就不复存在了。且张钛铭当下,已是总督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