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力的胸膛被一柄长剑狠狠贯穿,他低着头看着没入胸膛的利剑,头微微歪着,脸上的表情带着点不可置信。流星锤重重落地,砸在了地面上,也砸在了宋以的心上。
刘力扶着一旁的柱子,看向不远处僵住的宋以,脸上还带着憨憨的笑容。如果是以前,宋以肯定会嘲讽他一番,骂他傻大个,可是现在,他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娘娘腔,不许哭,我们是男子汉!还有啊,你在杀人的时候,记得把老子那份一起杀了,老子就……”刘力的眼睛慢慢黯淡了下来,却始终没有闭上,连那憨憨的笑容都没有消散。他笔直地站着,就像是一尊雕像,永远屹立不倒。
罗宾转过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滚开!”他像疯了一样挥舞着长枪,扫落拦在他面前的敌人。
正值黄昏,天边的晚霞红得让人心惊,就像是用城墙上士兵们流出来的血液染出来的一般。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了一个头,斜斜挂在西边的天空上,懒洋洋地向大地撒着光芒。微弱的阳光照在身上,却不见一丝暖意,只觉得冷到彻骨。
象征着中洲的旗子迎风飞扬,高高立起的旗杆在夕阳的照耀下,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刘力的身后,也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他就像那旗子一样,永远,永远定在了那里……
宋以神情呆滞,木然地望着前方,“啊!”他撕心地吼叫着,目光越过刘力,看向他后方的人。他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一步一步地朝着对方走去。
那人被宋以恐怖的神色吓住了,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老子要你偿命!”
两个人很快就战在了一起。招招死手,毫不留情。
很快,他们身上就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身上的铠甲破烂不堪,被鲜血染得红透了。他们就像两头不知疲倦的野兽,嘶吼着扑向对方,像是想在对方身上撕扯出血淋淋的肉。
本是旗鼓相当,宋以却越战越勇,尽管他此时狼狈得像一个血人,眼中的杀意也半分不减。那人已经彻底怕了,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对战,最忌讳的就是分神。那人已经心慌,一个失神间,宋以将他的脑袋狠狠砍下。
一颗头颅滚出去好远才停下,一双眼还睁得大大的,盛满了惊恐。
宋以笑了,他说:“傻大个,我给你报仇了。等着,老子一定好好收拾那帮龟孙子,不会忘记你那份的!”他一把抹掉唇边的血迹,提着剑冲向了人群。
天色逐渐发黑,火把燃了起来,冲天的火光见证着极致惨烈的一幕。城墙上,堆满了将士们的尸体,分不清是自己的人还是敌方的人。嫣红的血线从墙上蜿蜒而下,在火光的映衬下,愈加刺眼。
厮杀声没有停止片刻,西南两洲在人数上占尽优势,但此时,他们逐渐是怕了。中洲的这些,他们简直不是人!每一个都比血月森林的猛兽还要凶残。眸中强烈的杀意仿佛能够深入灵魂,让他们的灵魂忍不住战栗。
他们怕了,真的怕了。他们看着同伴,眼中闪过退意,脚步也不由向后退去。
徐舟见状不好,这一战要是拿不下陵城对他来说就是万劫不复。他已经看出自己的士兵士气大减,不行,再这么下去他就要输了。他咬着牙,高声喊道:“杀一敌,赏五金,给我冲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对于普通士兵来说,五金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西南两洲士兵的眼神变得激动起来,举起兵器冲向对面。
徐舟的心在滴血,他当然知道这么做的代价极大。但只要这一仗赢了,那一切都不会是什么问题。
局势开始扭转,双方士兵斗在一处,远比之前更为惨烈,更为惊心。
火光冲天,吼声震天。陵城的这一战的惨烈程度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这一战中所有存活下来的人每每想起这个画面,都忍不住面露惊恐,那是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来的惧意。
东边的一抹红色破开无尽的黑暗,照亮了这片荒凉的土地。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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