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康熙瞪了吴乃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如何不难,此中情况你又不是不明白,自前朝开始,吴三桂就在云贵经营多年,虽说现在明面上只有数万绿营兵,但是当地土司遍地,谁知道这吴三桂在云南藏了多少兵。”
吴乃华笑着说道:“但是皇上忘了一点,吴三桂已经老了!”
“嗯?”康熙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吴乃华。
吴乃华说道:“吴三桂现在已经老了,早就不是当年心怀志向的朝气壮士,而是一个步入风烛残年的老人了,一腔热血恐怕也凉的差不多了。皇上你想,这般老人一般所求是什么,不就是太太平平,让他的荣华富贵平平安安的传给下一代,好让他们吴家做个世袭罔替的藩王。”
康熙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吴乃华接着道:“有了这个心思,你说吴三桂是想造反还是不想造反,或者说,现在这个时候,对于吴三桂来说,是造反的好处大,还是不造反的好处大。”
康熙顿时明白了。
现在的吴三桂真的已经老了,若是造反,吴三桂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朝中近些年来,削藩之声已经响了很久,康熙就不相信他吴三桂听不见。
但是削藩,三藩定然是不同意的。
或者说,在现在日益稳定强大的清朝面前,他们已经没有了信心能够推翻他们清朝的统治。
甚至他们的心里也明白,削藩乃是定局,只是不愿意,或者不想在他们有生之年看到由他们自己手中被削藩罢了。
想通了这一点,康熙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康熙笑着说道:“阿尔图哈啊,以后你还是莫要离京去做那危险的差事,陪在朕身边吧,你就是朕的醒神药啊!”
吴乃华腼腆一笑,俊朗的面容让康熙心驰神遥,如此美少年,当时他清朝独一份的。
顿了顿,康熙说道:“虽然如此,但是此中尺度却不好拿捏,既然吴三桂他们想要喝下着慢性毒药,坐那被温水煮的青蛙,朕倒也是愿意的,只是这火候,如何拿捏,还需要细细想想。”
说着,康熙就抬头看向吴乃华,说道:“此事,你是如何想的。”
吴乃华装模作样的想了一阵,说道:“按照吴三桂所求,裁撤一半绿营军,增加其部分亲军,厚赏,最好都是些虚职的名誉名头,这些礼部的那些大人定然是比阿尔图哈明白的多。”
康熙一听,就是眼前一亮。
由于吴乃华正在修睦,所以和康熙谈完话,就径自出宫了。
而康熙也立刻将索额图,生病中的明珠还有许多内阁大臣召集了起来。
没过两天,吴乃华就从索额图口中知道,康熙下旨,答应了吴三桂的裁军请求,但是说云南乃是我朝重地,焉能无重兵把守,只允许裁撤了吴三桂请求的一半的兵力,并从中抽选出一千悍卒充当吴三桂的亲兵。
并且,各种名头的头衔被一股脑的丢在了吴三桂的头上,并且加封了吴三桂祖上三代,至于具体头衔,索额图自己都听得头疼,也没有去记。
所以,旁的不知道,但是吴乃华知道,这吴三桂以后祭祖的时候,恐怕是要恨透康熙皇帝了。
那么多名头,那么多字,恐怕祭祖的时候,光是念名号就要念上半天了。
这还不能不念,不念,不仅仅是不尊敬祖先,更是不敬皇帝。
只要他吴三桂不反,就得受者。
果然,当圣旨传到云南,吴三桂听完圣旨,已经欢喜的痛哭流涕,并且果断的裁撤了一半军兵,至此,吴三桂在云南的兵力,不过只有四万过绿营军了。
而在此时,有一件事倒是让吴乃华措手不及。
图海帅军三万,出兵直隶镇压灾民,到达直隶以后,分兵六路。
果不其然,大军所到之处,灾民所形成的匪患很快就被评定。
但是,眼看大军已经扫荡了半个直隶的时候,各地的士绅为了感激图海大军剿匪,纷纷准备了大量的酒肉食物前来劳军。
这可让图海的各军高兴坏了。
清廷的兵,一个个简直比土匪还可怕。
正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蓖。
清朝的百姓哪里有过劳军之事。
若是此事传到京城,他们骁骑营那也是大有面子,若是皇帝听闻,龙颜大悦,那各种赏赐还能少了。
现在的皇帝,可不是顺治,自从开了捐税,国库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皇帝的私人钱袋可是鼓鼓的。
于是,各军大开军门,各种酒肉饭食被送进大军。
谁能想到,待劳军的百姓离开之后,到了夜里,各地军营之中,士兵们一个个上吐下泻,更有许多直接拉昏迷的。
这可吓坏了清廷的都统,总兵们,还以为发了瘟疫。
想想现在,直隶乱成了一锅粥,若是真发了瘟疫,那他们去哪找郎中,搜寻药材。
不过,这些显然都是他们想多了。
当军营之中乱哄哄的时候,军营外早就埋伏好的天地会反军立刻冲了过来。
大军军营,原本哪里是如此好攻打的,但是现在,他们一个个拉的站都站不稳了,更别提去防守了。
本是如同铜墙铁壁的军营,只是零星的听到几声枪响,就瞬间告破。
一时间,军营之中,火光冲天,爆炸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到了次日,图海六路大军,竟然折损了四路。
唯独图海本部大军和另外一路幸免于难。
至此,本来已经可以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