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厂长一回到家,老婆便喜滋滋地凑过来说道:“老侯,告诉你件好事,咱们儿子的新房有着落了。”
侯厂长正为这几天与几个客户的谈判头昏脑胀,也没有细听,不耐烦道:“催催催,催死人,我要借钱也得一段时间,总要借到钱才能买房子。”
老婆却没有生气,笑呵呵地学海城本地人开了句玩笑:“侬脑袋是不是瓦特了?我是说咱们有钱买到新房了。”
侯厂长这才反应过来,奇道:“哪来的钱,上次你不是说还差好几万?”
老婆偷笑道:“今天遇到个戆都,白捡到三万块,说出来你都不信。”
侯厂长知道老婆爱吹牛皮,心里根本不信,不过不敢当面质疑,撇撇嘴道:“有这么好的事?说来听听。”
老婆道:“早上你刚走,就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问他来意,他说看上了咱们这套老房子,要出钱买。我心说拿来的小赤佬,莫不是拿我寻开心,便想撵他,没想他死活要买,还说愿意出十万块买下房子。”
侯厂长翻了个白眼,嘲笑道:“是个神经病吧,这套房子能值五万就算顶好啦。”
老婆道:“我也不信,骂了他几句,那年轻人竟然好脾气,一直微笑着说诚心买,后来又说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到街道办做公证,还交一部分定金,我便有些心动,给你打电话,你个死人说不了两句就挂我电话。”
侯厂长哦了一声道:“白天给我打电话就是说这事啊,难道真的有傻子要高价买咱们房子?”
说到这里,侯厂长也动心了,追问道:“后来怎么样?要是对方诚心买的话,十万肯定可以卖给他,这样咱们可以到偏一点的地方买个大房子,一家人都可以住。或者买两套小一点的房子,一套给儿子结婚用。”
老婆笑道:“这算盘我比你算得精!看他确实是诚心买,我就懒得和你再商量,便决定先让他交押金,写个合约,如果卖了那是最好,如果对方到时候反悔了,咱们也没什么吃亏,还能赚一笔押金。”
侯厂长道:“那对方给了多少定金?”
老婆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得意,趾高气扬道:“那小子一看就是没什么经验的雏儿,我吓唬他说押金要是交少了我这房子可不会给他留几天,他好像真的想买,最后竟然放下三万块钱,还说给他留半个月时间,一定凑够剩下的钱。”
侯厂长为人谨慎,问道:“合约呢,和他定了吗,有没有签字压手印?”
老婆嘻笑道:“当你侯大厂长的老婆,别的没多学,这个签合同的事哪儿能不谨慎,我让他亲自写了购房协议,还写明时间、期限和押金,又签了字,压了手印,保管没问题。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啦。”
侯厂长奇道:“为什么?”
老婆哈哈笑道:“那个年轻人是个戆都(傻瓜),上午刚签了合同,下午就给我打电话,说他改变了主意,房子不买了,押金赔给咱们,还给我一直道歉,你说好笑不好笑。”
侯厂长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只觉得无比惊异,想了想道:“还有这样的奇事?你不是逗我开玩笑的吧。”
老婆重重拍了他一下,骂道:“拎不清,我哪有空跟你开玩笑,你要不信我拿钱给你看。”
不一会,侯厂长看老婆真的从床底拿出一个报纸包的东西,里面是三叠钱,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连束钱的纸带都有些眼熟,侯厂长心里一动,忙道:“你,你把上次赵总给的那一万块拿出来。”
看老婆还在发怔,侯厂长不耐烦喝道:“快点拿出来。”
侯厂长生气起来,老婆还真有点发酥,急忙从柜子中衣服缝隙里掏出包着的一万块,侯厂长拿过来比对,果然,不仅都是崭新的百元钞,系着的纸带也都是一种蓝色硬皮纸,这种纸摸起来既像纸又像塑料,在海城好像没见到过。
侯厂长恍然大悟,老婆口中的那个傻子年轻人,估计是赵老板派来的小马仔。
想通了这点,侯厂长感觉几叠钞票变得异常沉重,有心想把钱退回去,又觉得这钱拿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既有购房契约,又有押金条,整个过程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任谁来查自己都有正当理由。
但是,侯厂长心里还是很不踏实,赵老板处心积虑在自己身上下这么大血本,他会不会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提出过分的要求呢?如果对方的要求不太过分,自己是不是应该偏袒一下鹏程公司?
……
不提侯厂长和老婆这一晚如何在家中坐卧不安,辗转反侧,转回到赵红兵这边来。
收钱的心急如焚,给钱的反而不着急。赵红兵安排大国和刘鹏飞去给侯厂长家送钱后,便悠闲地去泡妞去了。
这一次他没有叫上小白,上次给路小雅买了寻呼机后,赵红兵直接便给小雅留了言,霸道地给她做了主张——不要叫上小白,这次咱们两人玩。
见了面,赵红兵送给小雅一束更大的鲜花,这个泡妞手段很老套,但好像几千年下来,无论中外,这都是男人追女人的经典套路,既然能流传这么长时间,且百试不爽,这就证明这一招对女人很管用,杀伤力很大。
小雅果然很开心,抱着火红的玫瑰站在外国语学院门口,真是人比花艳,引得无数出入的学生纷纷侧目。
最后,在一堆戴着厚厚眼镜片的男生嫉妒羡慕的目光中,女神随着英俊的白马王子,上了漆黑崭亮的奔驰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