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仆仆赶回盂州城,龚毂是既庆幸,又担心。
庆幸是龚毂在进入盂州城前没听到任何消息,也就是说育王府、天英门和圣母皇太后三方都没有任何动作,而担心就是,一旦龚毂回到盂州城,育王图濠就再不能没有动静了。
只是纵使如此,龚毂又不能不回盂州城。
因为龚毂知道,以育王府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没有对付天英门和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实力。或者说,育王图濠真想争夺皇位也得等留到回去京城再说,在盂州城中育王图濠是什么都可能做到的。
因此不管这是不是最后机会,龚毂都认为自己应该阻止育王图濠对此事发难才行,即使失去了现在育王府官员的支持也不算什么。[
毕竟育王图濠的真正战场是京城,不是盂州,也不是身边这些育王府官员就能办到的事。
因此回到育王府,龚毂在第一时间就要求与育王图濠单独会面,这才在书房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及自己的判断全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而一边观看手中龚毂从图晟处带回的圣母皇太后懿旨,育王图濠也是耐心听完龚毂分析才说道:“龚毂汝的意思是,我们不理会这次圣母皇太后的懿旨。”
“没错,即使我们没把握圣母皇太后有没有暗中潜入盂州城,王爷都不应该给其机会。”
“因为对于王爷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等到回京城后的布局。即使现在王爷做得再多,等回到京城肯定也会有新的变化。而假如那些官员真因为王爷放弃追究此事而对王爷失望,那他们不值得王爷再重用了,毕竟争夺皇位又岂能靠一朝一夕就成就大事。”
“……很好,龚毂汝现在做事愈发让本王放心了。”
点了点头,不管是欣慰还是什么,育王图濠都知道龚毂确实是在为自己夺取皇位设法,即使里面也有想要帮助龚家从中获取利益的私心,但只要是从帮助育王图濠夺取皇位出发,那都是育王图濠能够容忍的。
只是纵使如此。育王图濠仍然说道:“但即使如此。我们却仍旧不能什么都不做,或者说,我们不能让人认为我们什么都没做。”
“王爷的意思是,将这些事都告诉那些王府官员。让他们自己选择?”
“没错。这么重要的事。我们当然不能自己决定。”
跟着将所有育王府官员招到花厅中,还是先由龚毂将自己从图晟军带来的圣母皇太后懿旨拿出来给大家传看一番,并且说出程优对此事的分析。只是没说育王图濠万一不做反应,又会不会引起这些育王府官员的离心等等。
但尽管如此,在确认了盂州城这份懿旨的确有问题的状况下,对于这是不是天英门弟子私下所为,乃至圣母皇太后图莲有没有秘密来到盂州城一事,育王府官员依旧有着许多不同意见。
“某认为圣母皇太后不可能现在暗中潜入盂州,毕竟如今皇上与圣母皇太后争夺jle,不说圣母皇太后早已允诺王爷五年后回京,仅以皇上与圣母皇太后的争夺来说,圣母皇太后也需要王爷的存在来给皇上增加压力。”
“但汝这不是说圣母皇太后确实有对付王爷的想法,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想要利用王爷而暂缓此事吗?如此一来,圣母皇太后用这份不是假懿旨的假懿旨来试探王爷不就更说得通了?如果王爷一有动作,那就是不臣之心。”
“不臣怎么了,王爷原本就是要争夺皇位的。”
“……那又怎么样,这话又能公开说出来吗?”
“某还是觉得圣母皇太后很有可能已经潜入盂州了,毕竟以圣母皇太后同皇上的关系,他们怎可能真好像朝中说的那么争夺jle。要知道圣母皇太后可是女子,要这么多权力有什么用,所以在做出与皇上争夺的假象后,圣母皇太后更有可能暗中潜入盂州。毕竟以现在皇上与圣母皇太后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再有官员每日去拜访圣母皇太后,而垂帘听政什么的,可以听见声音却看不到人,自然可以装出……”
没有大胆,只有更大胆。
虽然众人都做出了自己的分析,但当李度说出这话时,众人还是吓了一跳。[
毕竟李度说的也对,垂帘听政就是垂帘听政,总有一张帘子隔着。只听到声音,谁又能证实圣母皇太后在不在帘子里面。这就好像当初圣母皇太后的仪仗停在帝师府,圣母皇太后自己却杀向了培州冉家yyng。
这不是有没有可能,而是大有可能的事。
甚至于育王图濠也皱了皱眉头道:“李度汝的意思是,大明在用五年时间可以回朝来安抚下本王后,却又故意诱使本王公开做出想要干涉朝政的态度,以定本王之罪吗?”
“没错,重要是这份假懿旨实在太假了,引诱的意味太明显。”
“那我们要什么都不做吗?这不会让其他人小看我们?”
“不,我们可以做,例如回申州,与穆大人商议这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
哗然!彻底哗然。
虽然没想到李度居然会提出前面那么精辟的论调,但跟着李度的建议一出,众人顿时再也止不住喧闹起来。
因为他们若是待在盂州还不要紧,由于有箜郡王府乃至万大户的争夺,李睿祥也不会将注意力只放在育王图濠身上。可一旦回到申州,他们就完全等于落在穆延监视下,什么都做不了啊!
只是做不了归做不了,由于育王图濠的目的乃是等将来回京城再争夺皇位,这却未必不能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