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必须坚持,只能坚持。
不仅因为不想输给宋适,更认为自己不可能输给宋适。或者说宋适暴露得越多,自己的功绩也就越大。于是凭着这种意志,不管宋适怎样折辱自己,蒙思诚也没露出一点示弱之处。
然后十数日过去,不是宋适已经折辱够蒙思诚,而是那些邯州军将领的受训已经结束,宋适也该离开西齐城前往阳巢县驻扎了。
只是出发前,宋适就再次将亲兵派到了知州府别的,当初蒙思诚可是单身前往宋适的军营商量出发事宜,官印、官服什么的也还留在官衙中。
而即使将蒙思诚扣押在军营中,宋适照样派人在留意官衙中的一切,自然也知道官衙中并没有新人住进来,甚至原本那些士子也并没有全部搬出去。
毕竟除了蒙思诚这种派往底下县城任官的士子,同样有些一甲士子是被留在西齐城中任职。
只是说在他们确定好新的住处前,知州府并不会将他们从官衙中驱赶开,并相信他们迟早都会自己搬离官衙。
因为与北越国的官办驿站一样,这处官衙原本在西齐城中就是用做官员临时歇脚之处,只是说当初西齐国官员基本都集中在西齐城内,外地官员难得来一次西齐城,却也不愿轻易离开,这才将官衙建得比较大型。
所以,不管是颜面问题还是什么。那些新科士子都不可能长期留在官衙中。毕竟他们可都是一甲士子,怎么都不应该比二甲、三甲还差。
只是看到宋适亲兵从蒙思诚往日的房中出来,正从外面经过的陈士元就惊讶了一下。
毕竟蒙思诚离开多日,陈士元原本以为蒙思诚已经前去上任了,还有些怪怨他在离开时怎么不通知自己一声,却没想到宋适的亲兵竟会从蒙思诚的房间中出来,手上拿着的更好像是蒙思诚的包裹什么,顿时就有些愕然道:“这位兄弟,难道蒙大人还没离开西齐城吗?”
“没错,蒙大人这些日子一直在宋将军的军营中做客。准备与宋将军一起前往阳巢县。现在宋将军的部队准备启程。我们这才过来替蒙大人取行李。”
“……在宋将军的军营中做客?那他怎么都不回来住宿,甚至都不联系一下。”
听到亲兵话语,陈士元顿时就感觉有些怪异起来。
因为对于一开始蒙思诚的不告而别,陈士元本身就觉得很奇怪了。毕竟陈士元清楚。蒙思诚不可能是这样的人。至少对自己不是这样的人。现在知道蒙思诚并不是不告而别。而是一直待在宋适军营中,陈士元就开始有些担心。
因为蒙思诚既然没不告而别,又怎可能接连十日都不回到官衙。甚至都不联系自己。
即便其投靠了宋适,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忘记朋友之事。
还是说,蒙思诚在宋适营中碰到了什么麻烦?
但似乎知道蒙思诚在怀疑什么,那亲兵就扬长而去道:“这个小人怎么知道,或者大人有什么不明白,尽管可以明日再去军营中看看,但今日恐怕是难以见到蒙大人了。”
今日难以见到蒙大人?
听到亲兵话语,陈士元也顾不上亲兵态度了。因为陈士元知道,光是亲兵自己,肯定不敢这么干,这绝对是宋适的吩咐所致。
只是宋适为什么要这样吩咐?难道自己今日去探望蒙思诚和明日再去探望蒙思诚又有什么不同吗?
从这点来说,陈士元绝对相信蒙思诚在宋适军中的十数天肯定经历了不少事情。
只是,陈士元或许无法决定要不要今日就去拜访蒙思诚,在亲兵将蒙思诚的行李带回营中后,宋适却是一脸施施然的提着蒙思诚行李来到了蒙思诚的营帐中。
但这种施施然也就是到营帐前就结束了。
打开营帐门帘,闻到营帐里面扑面而来的饭菜、屎尿、汗臭等各种怪味,即使宋适早知道蒙思诚遭到的待遇,双脸还是禁不住变了变。
因为这是什么?
这就是不是坐牢的坐牢啊!或者说,这就是事实上的坐牢。
然而宋适进入营帐中时蒙思诚又在干什么?当然是在看书,而且是躺在床榻上背对着营帐门口在看书。
因为在这十来天里,蒙思诚虽然遭够了各种非人待遇,但这种待遇再非人又怎样?蒙思诚绝对相信自己的待遇越糟糕,图凤和圣母皇太后对宋适和官宦世家的观感就越糟糕。
毕竟蒙思诚暗中投靠了圣母皇太后并没人知道,对于一个没有根底的官员,宋适和官宦世家居然都要用到这种手段,相信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会深深忌惮这样的官宦世家。
因为这不仅毫无顾忌,也太不将其他同僚当人看了。
或许以前官宦世家藏得深,没人知道这点,但仅就是这次,蒙思诚相信他们绝对逃不掉。
当然,对于蒙思诚自己来说,那肯定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蒙思诚也不相信官宦世家会永远有这种好运气。
但看到在自己进入营帐后,蒙思诚还是专心躺在床榻上看书,宋适也是抹了抹鼻子,故意不去管各种异味的来源道:“蒙大人,小弟有愧啊!小弟治军不严,有愧蒙大人啊!”
有愧?有什么愧?以为你们身为官宦世家,这样的事情就能轻言揭过去吗?
虽然在宋适进入营帐后,蒙思诚是一直背对着营帐入口躺着。但实际在听到宋适脚步声,或者说是察觉任何人靠近营帐时,蒙思诚都一概会扭头朝向床榻里面不加任何理会。
因为从开始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