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到浚王图浪询问桑采群,众人全都安静下来。
桑采群也高拱双手道:“王爷,臣认为此事可以考虑,或者说,必须考虑。但臣的疑问就是,那太子少师为何要给二郡主出这主意。好像我们都一直是双眼紧盯京城,未曾真正想过向外扩张立国之事一样。他一个突如其来的太子少师,怎又会有如此大手笔。”
“太师此言差矣,那太子少师可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人物。”
在桑采群的话音刚落下时,没等群臣开始议论,浚王图浪的四世子图嘏就站出来说道。
知道图嘏在王府中主要负责情报事务,智计也算尚可,桑采群惊讶道:“难道四世子以前听说过太子少师?可臣为什么一直没在朝廷中耳闻他的见解?”
“那是因为他为官尚不足一载,替二姐出这主意,当也可算他的第一份朝议。”[
“桑太师可听过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啊!四哥念的乃是《三字经》,吾也想起来了,这太子少师易嬴难道就是写出《三字经》的兴城知县易嬴?”浚王图浪的小女儿图稚年方十四,正是为启蒙所苦的时候。所以在得到《三字经》、《百家姓》启蒙成功后,更是分外记得易嬴之名,当即就拍起手乐起来道。
『摸』了『摸』图稚脑袋,图嘏说道:“八妹真聪明。这就像他可用《三字经》这种足以流传千古的东西来为免税田奏折开路一样,自然也可用让父王出境立国的诱饵来给太子登基开路。野心大,下的本钱更大,这或许就是易少师的真正气度吧!”
“……缘铿一面,真是缘铿一面啊!”
在图嘏一阵感慨时,桑采群的双脸却立即有些微微发青。
虽然人人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武人相争还有切磋的可能,文人相争却就只有你死我活了。
在拿到《三字经》的第一天起,桑采群就曾因为易嬴竟会用《三字经》来给免税田奏折开路感到惊讶无比,没想到易嬴现在竟又做下了用出境立国、成为开国皇帝来诱『惑』浚王图浪,给太子解围的事,这不仅让桑采群忌惮,更让桑采群嫉妒无比。
因为,桑采群或许写不出《三字经》,也不可能向朝廷进献什么免税田奏折,但身为浚王府国师,怎么却一直没想到可用出境立国来『逼』迫北越国皇帝图韫表态呢?
虽然这可能是易嬴为太子着想的急智,但易嬴的急智居然超过了桑采群一直为浚王谋划的长智,这更让桑采群嫉妒不已。
没去管桑采群如何想,听到图嘏赞叹,图稚再次拍起手道:“好棒,易少师的气度真棒。”
“稚儿,不要再闹了,父王还在进行朝议呢!”
不是府议,而是朝议。
虽然浚王府很少召开这种集中了秦州所有高官的“朝议”,但每次开“朝议”,浚王图浪都不会掩饰自己的野心。而且浚王图浪也从不介意自己的朝议上出现女人,毕竟那都是浚王府的郡主。
何况,没有二郡主图潋在京城周旋,秦州也不会获得这许多发展时间。
在图稚吓得吐了吐舌头、缩回脑袋时,浚王图浪就再次说道:“太师,不知太师对此事可有高见。”
“王爷应该立即亲自赴京,促使朝廷尽快定议此事。不管将来如何,这也是王爷最好的赴京时间了。”
虽然并不能说是深思熟虑,但随着桑采群一句话,浚王府的官员又立即『乱』起来。
“赴京?不行,那太危险了……”
“……是啊!这太危险了,王爷怎能在此时赴京!”
“即便要赴京,那也得等圣旨下来再说……”
“……这才是废话,圣旨下来了,还赴京干什么,当然是根本就不该赴京。”
在桑采群来说,他是刚刚才开始嫉妒易嬴。可在秦州,桑采群身为国师早就成为了不少人嫉妒的对象。即便这些人很多都是依靠桑采群提拔才站起来的,但桑采群却并不在乎这些人的嫉妒。
因为被人嫉妒,同样也可成为一种上进的推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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浚王图浪为什么要召开朝议,不是要去听那些秦州大臣主意,只是单纯想将来自京城的消息让他们全都知道,而不只是一、两人知道。
所以,等到朝议无果,至少是浚王图浪自己不需要任何结果时,浚王图浪才结束朝议,将桑采群单独召入了书房。
如同北越国皇宫中的南书房一样,浚王府的书房中同样挂着许多先朝皇帝的遗像。不仅如此,如果是去过北越国皇宫南书房的官员,一眼就可看出浚皇宫中南书房里的布置一模一样,甚至于墙上挂的先朝皇帝遗像,都是出自同一人手笔。
在桑采群进入南书房后,浚王图浪就坐在如同北越国皇帝图韫常坐的御座位子上说道:“国师,你先前让本王赴京是何用意。”
“王爷,在圣旨一出,或者说是圣旨必出后,王爷所要考虑的就不再是朝廷如何动作之事,而是秦州府内各人会如何动作之事。所以未雨绸缪,既然图韫现在已不可能为难王爷,王爷就该借此好好整顿一下秦州事务了。免得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