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曹勘也太无能了吧损失了三千辎重兵不算,居然还想拖累将军攻打万家庄的行动,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曹勘的消息再次送到山涧对面时,震怒中,龚毂又有些惊吓不已。
因为,芫州军之前的任务就是防备秦州军,在秦州军还没开始向北越国腹地进攻前,芫州军根本没经过什么大阵仗,故而龚毂也没见过这样一次死三千人的事,而且还都是被人毒死。
想想一次毒死三千人的剧毒,即便知道诸岽又是在对曹勘落井下石,龚毂仍是手拿密信摇头道:“三千人,这可是三千人呐,三千人居然一起中毒而亡,这样的事情本将怎能……”[
“将军无须担心。”
随着龚毂『露』出犹豫态度,诸岽立即就说了一句,因为他可不能让龚毂在这里退缩。
不知诸岽还能怎样说服自己,龚毂依旧一脸犹豫道:“无须担心?本将能不担心吗?”
诸岽却说道:“众所周知,想让一个人中毒或许很简单,但想要让一个人中毒到足以致死的程度,这却需要一定时间才行。”
“中毒到致死的程度?”
猛听这话,龚毂就惊讶了一下。
因为很多毒物虽然都有见血封喉的奇名,但更多毒物却需要足够分量才足以让人致死。而面对足以封锁崖边树林,足以毒死三千人剧毒,或许一般人不会认为这是什么浅薄的微毒。
可实际想想,不算前面在树林中毒发身亡的斥候,不管是后来的弓箭手、强弓手还是辎重兵,他们却都是回到营中过了一夜才死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毒物有着极长的起效时间,乃至也需要极长的中毒时间才有可能令人致死。
不管现代官场还是古代官场,或者说是不管现代人还是古代人,当他们遇到什么需要承担责任的失败时,第一时间想到的绝对不是怎样去主动承担失败责任,而是如何让自己撇脱责任。
即便有人一开始就跑去承担责任,那也不是为自己承担责任,而是为别人承担责任。
所以,当诸岽为龚毂找到一个足以推托责任的绝佳理由后,即便这次事情与龚毂没多大关系,毕竟在山涧对面用强弓支援龚毂进攻万家庄的提议可是曹勘自己提出来的,但能将责任完美推托掉,龚毂还是感到很兴奋。
看到龚毂果然开始接受自己的想法,诸岽也点点头道:“龚大人所言甚是,毒发时间越长的毒物,中毒时间也需要相应的越长。而中毒时间这么长的毒物,有可能真是什么奇毒吗?至少我们不能现在就放弃,不然那就是涨敌人威风,灭自己锐气了。”
“对,不能涨敌人威风。”
不管诸岽的话有没有理,没人愿意承认失败。何况除了从山涧对面进攻外,即便龚毂在包公山周围放下了密不透风的探子,可也没有发现一个足以进攻万家庄的安全通道。
所以不管要不要从羊肠小道进攻,曹勘现在都是龚毂的唯一希望。
而没想到龚毂真接受了自己意见,诸岽立即一脸大喜,却又是说道:“将军英明,但将军就是对曹统领他们太过纵容了,要不将军容属下代写一封命令斥责一下曹统领,免得他们一遇挫折就轻易退缩。”
“说得好,诸统领不愧为本将的臂助,那诸统领这就去写来慢慢给本将看过。”[
“属下遵命。”
听到龚毂真命令自己代写斥责,诸岽就一脸欢喜的出去了。
因为不管官场上还是军队中,或者说是古代社会、现代社会,能够代写各种命令、斥责的肯定都是亲信中的亲信。
想到自己终于成为了龚毂的亲信,诸岽又怎能不欢喜。
可诸岽没看到的就是,当自己转身的瞬间,龚毂望着诸岽背后的双眼立即就阴沉下来。
因为龚毂为什么同意诸岽代写斥责?
这原本就不是龚毂为什么同意诸岽代写斥责的问题,而是除非真没有能力自行斥责的软弱家伙,所有让人代写命令、斥责的长官,目的都是为了能在将来推卸责任。
因为命令只要不是出自他们自己之手,最后他们就都能逃脱责任,而代写命令的人肯定就要站出来担负全责。
故而得到龚毂授命后,或许诸岽是满脸欢喜,诸岽的师爷诸尻却满脸懊恼的担心道:“少爷,你真是太心急了。”
“心急?某能不心急吗?万一曹勘在山涧那边建功,某却还未能成为龚将军的亲信,某还怎么在芫州军混下去。”
“但曹勘万一失败怎么办?”
“失败,那最多就是我们两人一起失败,曹勘所受的责罚不仅肯定在某之上,龚将军也不可能为了某而自『乱』军心。”
两人一起失败?
听到这话,诸尻就微微放心了一下,因为诸岽至少没有因为想要成为曹勘的亲信而盲目自大。
可是再一思索,诸尻又说道:“那曹勘假如战死在山涧那边呢”
“战死?……即便曹勘真会战死,山涧对面可是有着整整三万兵马,不可能所有人全都战死吧”
诸尻现在在担心什么?
他担心的不是龚毂追究曹勘的责任,而是育王图濠追究龚毂的责任。
因为若只是龚毂追究曹勘的责任,他肯定不会找到诸岽头上来,毕竟诸岽代写斥责也是龚毂的要求。但如果龚毂都要被育王图濠追究责任时,他肯定会将“擅自”代写命令的诸岽拉出来替自己顶罪。
而知道诸尻为什么担心,诸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