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的女子此时并不流行戴项链, 即使脖子上有装饰,也是比较大的金玉制品,做成项圈或是玉串。沈休文所做的项链看着只是简单的满天星纹, 却是让金匠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弄成如此细巧。
而那朵小小的蔷薇花芙蓉玉石如指甲盖那般大,嵌在金叶底座上,穿着细链, 瞧着颇为精巧美丽。
沈休文接过项链, 转到她背后温柔地为她戴好, 走到她面前打量了一番, 笑道:“还不错。”
“嗯。”端木福低头看了看,抬手轻抚了一下坠子, 甜甜地笑着应了一声。
沈休文道:“这链子细,你平常想戴时就放在衣内吧,估计戴外衣上不好看。”他也是当初准备的时候想差了, 下意识觉得项链就该这样,忘了大宁女孩子服装上比较保守,衣裙就算是在夏天,也并不是袒胸露脖的。
他想到端木福柔白的肤色,觉得她无论穿戴什么首饰都很漂亮。
沈休文这么想着, 抬眼就见端木福竟微微拉开了衣襟, 把项链往里放。看到那一抹肌肤, 他不由自主地呼吸顿了顿。
端木福抬眼看他, 见他眸似潭水, 深沉沉的, 顿时心思微动,小手放完玉坠,往边上一撩,神色自然地把衣襟拉开了些,低头瞧了一眼,心里暗暗满意自己胸前的起伏,随后神色天真道:“休文哥哥,这样放行吗?好看吗?”
沈休文瞧着她秀气的锁骨,深吸了口气,往下掠了一眼,视线也不敢往下,移回她的小脸上。
“好看,”他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发顶,又替她拉了一下衣领道,温柔道,“早点睡吧。”
端木福也没再逗他,乖巧地点点头,把首饰盒收了起来。
她见沈休文铺好了两床薄被,微微咬了咬唇,也没说什么,直接钻到了外侧的被窝。
“今天你要躺外面?”沈休文微讶道。他们在一起时,她以前都是睡里面的。
端木福仰面笑着道:“休文哥哥,可以吗?”
沈休文笑道:“当然可以啊。”
他一步跨上床,又越过她,坐在了床里侧,侧首看着她,问道:“怎么想着换位置睡了?”
端木福瞧着帐顶,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黯然道:“休文哥哥,我今天才发现父皇他添了许多白发。”
沈休文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但明白她心中的感受。他侧身躺下,拿手环住她,轻轻拍了拍。
端木福声音低沉道:“我看着他,心里竟觉得他好可怜。龙床那么大,只有他自己孤零零地躺着。自从母后不在,再没有一个女人在那里陪伴他。”
说着她微微有些哽咽,继续道:“他肯定后悔了,辜负了母后。他现在依然还是爱着母后的吧?宫里那些女人,他从没有在那里让她们侍寝。”那是父皇和母后的婚床。
端木福既觉得父皇活该,又为他这一点坚持感到难过。
沈休文凝神听着,手揽住她的被子,心疼地抱着她。种种迹象确实表明福福的妈妈是得了他皇帝岳父的真心的。虽然不知道他岳母是穿越来自哪里,但显然很大可能她是位有现代意识的女性。封建帝王的真心固然难得,但若要一个现代女性就此接受一夫多妻,还是相当困难的吧。
像他,他就没什么开后宫的想法,也不喜把女孩发泄私欲的工具。无论时空如何转换,他都无意改变自己做人的原则。
以己度人,他岳母就算能勉强自己一时,也怕是坚持不了一生。在他皇帝岳父接受其他妃子的那一刻起,这对夫妻已经注定了悲剧,最后还牵连了孩子,可怜了他的福福。
“你父皇爱肯定是爱你母后的,”他心里一叹,轻拍着她,劝慰道,“福福,你父母之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别钻牛角尖啊,你现在有我了。”
端木福转过身,探手搂住他的腰,泪光晶莹看着他道:“文文,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不对?”她知道他比自己母后还要特别,她好担心有一天他会回到梦中的世界去。
她看着她父皇的凄凉孤独,真怕自己会步他的后尘。
休文哥哥是她的,只属于她,谁也不能抢走他。
可是,若有一天他自己想走,就像母后那般,她该怎么办呢?!
端木福小手紧紧揪住沈休文的里衣,心里一时充满了不安。
她不会让他离开的!无论用什么方法!
沈休文看到她眼中的脆弱忧惧,手松开被子,顺着她紧绷的胳膊缓缓抚摸,一直到拉住她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低下脑袋,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
“我的公主,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端木福感受到他无比的真挚之意,顿时眼眶中的泪珠凝结变大,从眼角滑落。
“休文哥哥!”她想说她也是如此,但话在嘴边,心头一动却又咽了回去。
沈休文拖着她的小手抹去她的泪水,怜惜道:“怎么还哭了?”
“我没哭。”端木福否认道。
她又破涕为笑,拉着他的手胡乱蹭了蹭脸,然后就抬头亲他,正亲到他的下巴。
沈休文想放开手,给她好好擦擦,却被她紧紧攥着。他笑了笑,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道:“睡吧,我的公主。”
端木福盯着他道:“我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了,乖。”沈休文哄她道。
端木福露出不舍得的神情,但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眨了眨,明显有些撑不住了。
“休文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