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公,聚沙方能成塔。()除了延州之外,在下倒有个想法,调遣各州一千兵马来灵州,参加临时的短训。不知仰公意下如何?”
旧谊归旧谊,如今的刘鸿安已是钦命的朔方军都监,肩负着监视李中易的重任。所以,李中易自然要试探一番,刘鸿安此来灵州,究竟是个啥想法?
刘鸿安转动着眼珠子,琢磨了一阵,突然抚掌笑道:“此策甚妙。兄弟同心,其利方可断金,与其诸军使齐聚,导致无数麻烦的纷争,不如各取一军,则李帅定可收如臂使指之效。”
李中易听了刘鸿安的说法,心下当即明白,这个刘某人也是个热心于功名之人。
柴荣派刘鸿安来灵州做监军,在李中易看来,固然有维护朝廷法度尊严的用意,恐怕也藏有就近监视声势日隆的朔方新军的用意在里边。
刘鸿安和李中易私下里交厚,柴荣不可能不知道,他偏偏把这位刘监军派到了的灵州,可想而知,老柴同志并不想掣肘李中易,从而坏了北进夏州的大事。
李中易自己就当过监军,心中自然很清楚,如果监军想和主帅为难,让你有苦难言的小动作,完全可以层出不穷,令你疲于奔命。
刘鸿安看了眼李中易,他心里也非常清楚,由于担心他来灵州争权,李中易故意提出从三州调兵来灵州,目的就是想划分清楚各自的势力范围。
一州一千兵马,三州就是三千兵马,刘鸿安手头有了这么一支军队,跟在李中易的身后捞军功,绝对要容易许多。
大周朝,从太祖郭威开始,就十分注重军功授爵的制度。
除了跟着郭威一起打天下的那帮子老兄弟以外,要想封爵拜将,就必须有过硬的军功。
李中易能够登上逍遥县公的高爵,靠的可是实打实打的军功。在整个大周朝廷的几十万军队之中,拥有五千骑兵的军头,除了李中易之外,还真没有第二个人。
刘鸿安虽是四品重臣,可是,至今没有爵位可以传给下一代,不得不说是一大遗憾。
封妻荫子,光大门楣,乃是这个时代士大夫阶层,莫大的荣耀!
李家和刘家原本就交厚,如今,李中易审时度势,果断的放了权,刘鸿安心里非常满意。
权力二字,重在分享,想吃独食的人,往往得到的是四面楚歌的悲剧性结局。
势力范围划分妥当之后,刘鸿安心下大爽,笑着说:“在下不懂军事,从今以往只能仰赖李帅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只要打赢了这一仗,保举的事儿,还需要仰公多多费心。”
刘鸿安听懂了李中易的暗示,心里不由更加舒坦,打仗是李中易的事,事后保举手下将领升官发财的事,有他刘鸿安一份。
咳,不管怎么说,刘鸿安都非常领李中易的人情!
要知道,刘鸿安来灵州,不过是个孤家寡人罢了。一旦,两人反目,在出征的过程中,李中易有的是法子整治不懂军事的刘鸿安。
经过密室协商之后,李、刘二人,就职权范围以及利益分配的问题,初步达成了一致。
一时间,皆大欢喜!
两人相视一笑,此番合作各取所需,互不干扰,功劳与富贵共享之,这还有啥可说?
安顿好刘鸿安之后,左子光听说了李中易和刘鸿安分锅吃饭的事,有些担忧的说:“万一这个姓刘的在掌握了军中内情,恐怕对咱们将来的处境会很不利啊。”
李中易捧起茶盏,吹散漂浮在水面的碎末,轻啜了一口,润过嗓子之后,他这才笑着解释说:“陛下派刘鸿安来监军,就是想搞清楚,咱们朔方军的真正实力。”
左子光不解的问李中易:“那您还要和那位刘监军分权理事?”
李中易微微一笑,说:“我越是藏着掖着,陛下就越不可能放心于我。与其惹来陛下的猜忌,不如索性大方一点,把家底都亮给陛下看看。”
左子光点点头,说:“万一陛下还是不放心咱们,又该如何?”
李中易眨了眨眼,说:“哪怕陛下让我马上交出朔方新军的军权,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左子光自然是不明白,柴荣也活不过几年了,李中易在这种时候,和柴荣硬顶,纯属脑子进水。
赵老二趁着柴荣病死于军中,暗中联络上义社五兄弟,骗过没有军事经验的首相范质,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夺了柴家的江山,确实令李中易一向异常深刻。
柴荣身体不好的秘密,即使是亲近如左子光者,李中易也不可能吐露分毫。
在左子光、郭怀和姚洪三人之中,就数这个左长史,鬼点子最多,心思最活络,野心也最大。
李中易如果提前道出了柴荣命不久矣的秘密,天知道,左子光会在私下里干出什么事来?
要想拿到大周帝国的最高实权,实力固然重要,但是,耐心却更要害。
柴荣调动大军转往北部边境的时候,党项人和北汉的刘家,也在私下里达成了协议。
党项人暂时还没有一统西北的野心,北汉的刘家却一直念兹在兹,想要夺回被郭威和柴荣窃取的万里大好河山。
府州,这个横亘在党项八部和北汉之间的毒瘤,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
只是,西平王拓拔彝殷和北汉国主刘钧,在进攻目标方面,出现了比较大的分歧。
拓拔彝殷一直琢磨着,先把盘踞在延州的高绍基,一口吞掉。
彰武军节度使高允权死后,其子彰武军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