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只有一个里屋,屋门处挂着一张厚厚泛黄的旧帘,应该是老妪的房间。
正屋的东侧,是一张由几块木板拼成的大床,床上摆放着许多尿片,浆洗干净,整整齐齐码放在床头。
司徒菲菲的僵尸脸完全露出,一脸凶神恶煞的站在正中。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床边,男子双膝上正趴着一名女婴。女婴已然哭的背过气去,小小的屁股露出,男子手持银针正在插向女婴的魄门。旁边放有一个木质紫色针盒,盒盖大开,共有十三根寸许长的银针摆放位置,放眼看去,盒中银针只剩下了六根!除去男子手中这根银针,想必另外的六根,已经入了女婴的体内!
男子见到突然冲进来的司徒菲菲,一脸惊骇的表情,吓的呆立当场。
男子身后,床边角落正蜷缩着一名低声抽泣的年轻妇人,妇人眼眶通红,满脸不忍,流着泪只是一味的盯住女婴,仿佛并不知晓司徒菲菲的闯入。
男子正对面,房屋正中,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木桌旁边的椅子上,那名刚才还在厉声教训儿子用针扎自己亲生孙女的老妪,已经吓昏过去,瘫坐在椅背上。
这是钟子悦几人随后跟进农户院中,步入正间时,看到的景象。
高仁虎上前把把司徒菲菲拽住,离雪已经从那名男子手中将女婴抢了过来。
“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父亲。”离雪柳眉倒竖,杏眼圆瞪,恨恨的冲男子说道。转身将女婴抱钟子悦跟前,“你给看看,扎进去多少根针了,能不能取出来?”
钟子悦隔空延出一道灵气,虚点在正要扑过来抱回孩子的年轻妇人的神庭、风池、风府三个穴位,让她昏睡过去。
这名母亲担忧孩子,却无力反抗,心痛之下,神智已然受损。若是不及时调理,恐怕不但以后变得疯疯癫癫,就连腹中那个未出世的小生命,也会受到影响。
钟子悦接过那名女婴,灵气缓缓渡遍全身。发现体内确有六根细细的银针,其中五根还在魄门不远处,钟子悦用灵气将之包裹,轻柔的从女婴魄门逼出。
银针游动,女婴再度醒来,睁眼看见几个陌生人,吓的四肢乱动,再次哇哇大哭。
男子这时才好像回过神来,冲上去就要夺回孩子,被司徒菲菲看见,一个闪身将他撞到墙上,惨白的僵尸脸贴了上去,与那名男子来了个脸对脸,两颗锋利的獠牙外突,“再动咬死你!”
钟子悦实在搞不定这位乱抓乱踢的女婴,一时倒被她弄的手忙脚乱。梦曦笑着将白狐放下,接过女婴,轻轻托住,这才止了哭闹。
钟子悦擦了擦额头的汗,暗叹一声,这孩子比飞僵难对付多了。
女婴在梦曦怀中安稳的躺着,居然还向她胸口拱了过去,显然是要找奶吃,梦曦脸上陡然泛起一片红晕,对钟子悦说道,“你快点吧,这孩子定是哭的饿了。”
钟子悦点点头,虚空渡气,再度将银针逼出。
五根银针依次落地,都带有些许血迹,看的几人又是一阵牙痒,恨不得将老妪和男子扇上几个耳光。
“还有一根!”离雪在旁边捡起银针,开口说道。
“那一根已经入了肝脏半分,银属金,肝属木,银针插进肝脏,正好相克。若是再晚了一步,等银针完全进入,孩子命不保矣。只是肝为血之源,而女子又以血为气,我不敢轻易催动灵气,万一刺破肝脏,这孩子日后也要受大罪了。”钟子悦皱眉说道。
“能不能从银针游进肝脏的位置将它推出来?”
“不行!我用灵气只包裹针尾,都不能在不伤及肝脏的前提下,将银针逼出。”
女婴拱了几次,吃不到奶水,又开始哭闹了起来。肝脏处插有银针,梦曦不敢轻拍她后背来哄,只得柔声安慰,哼起歌谣。
钟子悦眉头紧皱,在屋中来回踱步,突然想到自己的煞气。
煞气威力非凡,在他的印象中,无物不能焚,若是用煞气将银针在女婴体内销毁,岂不是就不用逼出体外了。
想到这里,钟子悦从离雪手中接过一根银针,运气将附着在劫剑上的煞气逼出一丝。煞气包裹银针,霎那间,手中银针化为虚无。
可行!
钟子悦心中一喜,就要将煞气运到女婴体内,替她焚尽银针。
冷不防,一只白皙的手掌拍向他的手指,将他拦住,“你想害死这孩子啊!”
梦曦闪身躲开,复又说道“煞气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还不足周岁,你将煞气渗到她体内,不用等银针完全游进肝脏,她立时就要死了。”
钟子悦一拍脑袋,暗道糊涂,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现在怎么办,照银针在女婴体内游动的速度,不出十二个时辰,就是完全进入肝脏之内,到时就回天乏术了。”
那名男子听见钟子悦如此说,面上悔意更浓。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推来挡在眼前的司徒菲菲,扑通一声朝钟子悦跪倒。“少侠,求求你,救救我这苦命的闺女。”
“你还有脸求?现在知道后悔了,要是不被俺们几个遇到,这小妮子活不过明天。真是好狠的心啊,你也配当爹?”高仁虎在一旁骂道。
男子并不答话,只是跪在钟子悦几人跟前,一味的使劲磕头。几次下来,地面上已有血迹。
钟子悦叹了口气,思量片刻,向那名男子问道,“你姓霍?这孩子可有取名?”
“有有有,我粗通些文章,给孩子取名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