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本不情愿将东西拿出来,但迫于木尚书的压力,只好忍痛割爱,红着眼睛命人将还在手里的那些铺子拿了出来,但木清燕手里的那些却并未拿出来。
看来这位申夫人当真疼爱太子妃至极呀,就连钱财都恨不能多为她搜刮一些。
也是,食味居本就是京城最赚钱的酒楼之一,这样的铺子真要她拿出来,她哪里舍得?不等于是在割她的肉吗?
“爹爹,这……”林绮云将手里的几张房契拿在手里,一脸为难地看向木鑫。
木鑫并不傻,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儿是在利用这一契机收回玉蓉的遗物,虽对她存有意见却又不得不顺着她来,说道:“我知道,你且等等我。”
木鑫拉着怏怏不乐的申氏进了里间,开声就骂:“其余的呢?你怎么不拿出来?”
“都在燕儿那儿,你让我怎么拿?”
申氏委屈地说到,“再说了,不就做个证、在皇上面前说句话吗?用得着这么小题大做?老爷,我看这小贱人分明是要趁火打劫!你知道的,燕儿在东宫花销不少,光咱们家贴补远远不够,玉氏留下的那几家铺子生意不错,正好可以帮衬着,咱们真要拿了出来,往后燕儿短了钱财可怎么办?”
“妇人之见!燕儿是太子妃,她该谋的是如何帮助太子殿下夺得天下,如何平步青云成为高高在上的未来皇后,而不是鼠目寸光,将目光放在这点银钱上。更何况清依的能耐你也见识到了,老太太也要你将那些东西三天之内交出来,你莫不是还想耍赖?”
“我没有!你不为女儿谋划,还不兴我这个当娘的为女儿谋划吗?老爷,你也不想想,东宫里有多少女人?她们也都巴望着往上头挤呢!要是燕儿手里没银两,怎么笼络人心?”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
“我不管,想要我拿出来,除非我死了!”
“那你去死好了!”
“你……”
“我什么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些银子、银子,你究竟有没有脑子啊?”
木鑫的话里有气愤,更有失望。
林绮云是江湖人,一身修为,听力自比常人敏锐,木鑫与申氏的对话她在外间听得清清楚楚。
木鑫又将申氏训斥了几句后才从里头出来,并保证马上就会把东西全部拿给‘木清依’,让她稍安勿躁,先想想到了殿前怎么说话,别露出马脚才好。
“爹爹放心,太子殿下是皇后姑姑所生,说起来还是我的表哥,就算不为姐姐,清依也会为了姑姑尽力维护殿下的。”
木清依浅浅一笑,思忖一会儿之后说道,“爹爹,清依还有一事不明,请爹爹解惑。”
“你说。”
“爹爹想过没有,食味居这么久以来从未出过事,怎么昨天竟会出这么大的事?而且涉事之人身份如此显眼,这里面难道就没有什么……”
木鑫是朝堂政客,虽不是将帅之才、也没有治国安邦的大本事,朝臣之间的阴谋斗争之味多少能嗅的出来一些。
木清依这一问,他立即想起来事有蹊跷,“清依,你是说这里面有人做鬼?”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个猜测罢了。”木清依摇头说道,随即问,“爹爹,朝堂之上的局面你我谁都无法料定。倘或这件事真的有人在背后做鬼,那么我此番上殿必不能一帆风顺,所以女儿恳问爹爹,在太子殿下、姐姐和申夫人之间,您认为谁最该做出牺牲?”
木鑫从未想过他那个不懂事的倔强女儿会霎时间变得如此伶俐,更惊讶于她能问出如此犀利却又无法避免的犀利问题。
一时间语噎在喉,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爹爹,其实这并不难回答。殿下是党争夺嫡的关键,他万万不能受到任何影响;东宫之内不止姐姐一个妃子,有朝一日若是太子殿下踏上九五之尊,姐姐便是木家繁荣的另一重保障,所以她的名誉也不能受损。至于申夫人……”
林绮云看着木鑫为难的表情,多少有点为已故的玉蓉伤怀,“爹爹,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但我需要告知你,有些事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该牺牲的时候还得牺牲。”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如果真闹到了那个地步,你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只要确保太子殿下和燕儿平安无事,不受半点牵连就好。”
说到底,申氏不过是个女人,没有远见的蠢女人,帮不了木府繁荣,也维护不了木府昌盛。
倒是眼前的木清依,木鑫隐隐觉得有当年皇后娘娘的敏锐,极有可能会在梁氏王朝的朝堂之上掀起不少的风浪。
若果真如此,也是木府的造化了。
从里间出来的申夫人不知道‘木清依’这个小贱人和老爷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但见他二人先后朝自己看过来那奇妙的眼神后心里已觉得不爽,再看看被‘木清依’攥在手里的房契等,更加气得牙痒痒,眼睛也红的可怕。
偏这时候,‘木清依’还避过木鑫,向她投去了一个挑衅的眼神。简直气得申氏暴跳如雷。
如不是木鑫在场,她已经破骂出声了。
可如今只能在心里怒骂: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跟前低首认错!
因木鑫有话,木清燕虽心不甘情不愿,到底还是乖乖地将那些东西送到了木府。
林绮云首先将房契等收了下来,接着命绿萝将其它九间店铺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