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和沈润对视了一眼,沈润肉眼可见愤怒了起来。
“你和他很熟?”晨光问吴半仙。
“他也是‘老神仙’的信徒,一直想做‘老神仙’的入室弟子,拜师学艺,清净派建立初期他就在了,他这个人能说会道,早先为清净派拉来了不少信徒,可他最大的毛病就是贪酒好赌,他歪财不少,全都被他拿去赌钱吃酒了。”
“他是入室弟子?”晨光颇感意外。
“不是,因他好赌贪酒,‘老神仙’没有收他。”
“你给了他十两银子害一个小姑娘的性命?”晨光冷声问。
“没有!不是我!”吴半仙连忙否认,“我只把他说的告诉给了‘老神仙’,余下的事都是他和‘老神仙’做的,我没参与!”
晨光嗤笑了一声:“你倒是挺会撇清的。”
“我不是……”
晨光没耐心听他否认,打断他,厉声问:“王正现在在哪?”
吴半仙没想到她会叫出烂赌鬼的名字,打了个激灵,慌忙说:
“我不知道,我只听说王正带来的小姑娘死在了神仙居,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他好像不在镇上,不知去了哪里。我虽和他同住在海神镇,之前并不熟悉,他是海神镇出了名的痞子无赖,先前为了逃兵役在北山上躲了好几个月,回来之后也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只挨了一顿板子。”
“你妹妹失踪的那起案子,失踪的姑娘可有相同之处?”
在山神洞里呆了许久都没发生邪灵作祟的异状,吴半仙渐渐冷静了下来,只是手臂痛到麻木,他也不敢喊叫,哆哆嗦嗦地听完晨光的问话,想了想,道:
“都是些小姑娘,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十一岁,非要说相同之处,好像全是在来北山的路上失踪的,有段时间,镇上过得艰难,家里粮食不够吃,那些小姑娘就搭伙来北山上采点野菜蘑菇带回家去,七个人都是在那段时间失踪的。”
“后来可还发生过类似的事?”
“后来苍丘国就败了,出去打仗的人回了海神镇,人多了起来,就没再听说过,那时候镇上的人都在传,定是镇上来了歹人,趁家里男人不在,把小姑娘掳了去卖了,直到后来朱姑娘失踪……”说到这里,吴半仙停顿了一下,他垂了眼,过了一会儿,方接上句道,“才明白,原来是镇上有邪灵作祟。”
晨光看着他,嗤笑问:“你真的相信七个小姑娘突然失踪,是因为镇上有邪灵作祟?”
吴半仙猛地抬起头,嘴唇动了动,他想说“相信“,可只是无声地做了两个字的口型,竟没发出声音,这让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晨光笑得嘲讽:“这么大的案子,没人报官?”
“报官了!朱大人带领镇上的人将海神镇里里外外都搜遍了,挨家挨户,连县衙门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找到,还有这个山洞,就差把地掘开了!”
“官府没搜到,家人也放弃寻找了?”晨光问,顿了顿,紧跟着道,“你妹妹失踪,你也放弃了?”
吴半仙眼圈红了:“找不到啊……”他像是回忆起了极艰难般,带着哭腔呢哝,“全找遍了,找不到……”
“你妹妹是七个人中的哪一个?”
“最大的那个,十五岁。”吴半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哭音压下去,他落了泪,“走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她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家,千万不能出门,走之前我把粮食都给她准备好了,她一个人过活,定能撑到我回来,哪知道她……她居然带着邻家的小姑娘上了北山,她……她又不缺吃食!”最后一句,吴半仙是用愤怒怨怪的语气低吼出来的,他低下头去,用旁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恨恨地道,“都是那小娘皮挑唆的!”
他的声音很小,晨光却听见了,眸光微闪,她思索了片刻,续问:“其他几个失踪的姑娘,家住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
吴半仙红着眼眶看了她一眼:“你找不到的,其余六家,在那些事之后陆续都搬走了,只剩一个疯老婆子,儿媳妇在打仗时病死了,老头子和她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孙女也丢了,她就疯了,东一处西一处,日常也不知在哪。”
“那些事是哪些事?”晨光问。
吴半仙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居然在这上,愣了一下,他不想回答,可是不敢不回答:
“那些女孩子失踪之后,镇上组织人几次寻找,都没找到,后来朱姑娘失踪,‘老神仙’来到镇上,就开始有传言,说那些失踪了的姑娘已经被作祟的阴邪恶鬼变成了帮凶,她们迟早会回来作祸镇上。镇上的人慢慢的开始觉得丢失女孩的人家晦气,会引那些女孩子的怨灵回来作祟,那几家人受不住邻人的污言秽语,都搬走了。”
受害者亲属遭到二次伤害,奇怪,也不奇怪,三人成虎,趋利避害,都是人之本性。
晨光问道:“海神镇失踪的几个游人,可有相同之处?”
吴半仙也是受害者亲属,他很愤慨,他原本想将这份愤慨顺着她的追问燃烧下去,却没想到她毫无预兆地转变了话题,这令他不适,他皱了一下眉,回答:“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从外乡来的,我只知道这些。”
晨光看他的反应,感觉他对游人失踪的案件不太感兴趣,她思索了一会儿,再没有其他想问的,便对他说:
“失踪的几个姑娘、被杀死的姑娘,还有失踪的那几个游人,他们生前住在哪,家里或都接触过什么人,捡你知道的,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