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故意留着东宫,让三个人来回打着擂台,消耗着彼此的力量。
空出来一个位置,便有召南大长公主和肃国公的人悄悄地顶上去。不过两三年间,朝中已经大半换成了他们的人。
可是湛心大师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建明帝极精明,即便有湛空和太后的人给他打掩护,建明帝还是察觉了一些蛛丝马迹,怀疑到了他的身上。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刑求,遍体鳞伤。
他记住了刑求他的那些人,和偶尔有一回,眼前一闪而过的那个四个字的门牌:内廷尉司。
消息递给了肃国公。
外头立即便开始搜集证据。
尤其是周荧。
她与曲追成亲之时,建明帝极为关心地另给她建了个郡主府,里头还有许多“仆下”。
召南大长公主不动声色地一一筛查,最后查到了两个侍卫身上,悄悄拿下后密审,终于被他们审出了有价值的东西。
他们自然是不想用自己的手来做这种事的。
主意打来打去,打到了临波头上。
于是临波撞见了秦的侍卫云声向内廷尉司通报秦近况,临波悚然而惊。
预计之中,临波为了保护她的胞弟,一定会将此事透露给秦。他们就会令消息从秦处流出来,御史台弹劾时,也会将秦的名字挂上,建明帝和这个心爱的儿子之间必定会离心。
可是临波回到鹤羽殿,当夜就病倒了,高热不退,一朝夕,暴毙。
秦心痛得难以自已,一场大病。
这可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他们这才察觉到,秦原来是个很重情义的人。
他立即下令命人去嘉兴寻找先吉妃的根底,于是不仅找到了佟家,还找到了卞山三名士,还有吴兴沈氏。
正在此时,建明帝忽然赐了秦一门好亲事:沈信言之女,沈家大小姐。
他们简直喜出望外。手里正握着沈家的把柄不知道该怎么用,建明帝就把三皇子妃送上了门。
所以,他们立即安排妥帖,将章扬送进了三皇子府,召南则轻松地将北渚先生接进了大长公主府,而隗生则被湛空方丈用一碗素面留在了大慈恩寺,从此成了湛心的谋士。
西北打了起来,安福逼死了琴氏,曲追杀了安福,邵皇后要为安福报仇。
东宫却在此时被二皇子妃黄娇娇一把掀起了盖子。
他跌足不已。这个时机选得简直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果然,建明帝大怒,直接怀疑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有人在背后作祟,目标就是要让大秦输掉西北这一战。线索从二皇子处开始,渐次查到了温惠郡主和大慈恩寺。
召南大长公主当机立断,直接将温惠打断了腿送去庵堂,然后请求建明帝派曲追去军前效力。
他当时正在内廷尉司奄奄一息,召南的这个举动,算是用自家的孙女又换了他一条性命。隗粲予因为此事义愤填膺,给他们出的主意越发阴损毒辣。
西北勉勉强强算是打了下来。
曲好歌父子却在决战时相继死在了乱军之中。最后回京授爵的,乃是冯毅。
就在此时,邵皇后派人唆使沈溪杀了沈承。
因为手段粗糙,沈信言查了出来,沈濯逼死了沈溪,冯氏想要报复不成,自尽。沈信诲大怒,到处败坏沈濯的名声,秦却始终对流言不理不睬。
沈家大乱。
沈信言去大慈恩寺散心,湛心借机接近他,二人相谈甚欢,极为投契。
沈信言苦恼于女儿一定想要嫁给秦,湛心探问出来后,又诱导着沈信言去查沈溪幕后的黑手,果然一查查到了邵皇后的头上。沈信言大怒!
他开始竭尽全力地推秦上位,过程中甚至触及到建明帝都在所不惜。
沈濯成功地嫁给了秦。
湛心等人终于寻到了最好的时机,将内廷尉司的消息放了出来。
御史台大骇。
就在众人都在心惊胆战地犹豫要不要上表弹劾的时候,沈信言已经私下里去寻了宋相,联络了一整片的朝臣,联手逼迫建明帝下诏罪己。
建明帝暴跳如雷。
于是他们又将沈氏苏姓一案放了出来。
接着,已经将归海庵握在手中的周荧,利用掌庵师太乃是太后宫中旧人的便利,曲折绕到太后宫中,借了太后的手,召见沈濯,给了她一碗茶,直接将她毒成了个痴傻的疯子。
雪上加霜,病体刚刚有点起色的罗氏一命呜呼。
沈信言持刀亲手杀了皇后埋在家中的最后一个眼线,自暴自弃,当庭指斥建明帝无能昏庸、刚愎自用、薄情寡义、终将误国。被建明帝以谋逆大罪直接下狱。
秦用了沈信言一家惨剧、心神失守为理由,苦苦哀求,建明帝终于留了沈信言一条生路,放他还乡去了。
沈信言一走,御史台弹劾陈国公在京城的宗祠逾制,建明帝才要问罪,陈国公立即率满门请求削职为民、回乡务农。建明帝照准。
这件事一出,再一对照先头苏侯家被抄斩、乐春伯曲家莫名灭门、清江侯暴毙,安平侯虞家上表请求回乡,乐安伯彭家则以未能好好辅佐东宫为由请罪,请削爵离京。
建明帝大发雷霆。
御史台趁机弹劾两家枉顾君恩、贪身自利,不啻恶逆大罪。
建明帝更生气了。将御史台呈表的人狠狠打了一顿廷杖;转头立即立了三皇子秦为太子。斥责了那两家子,却给加恩又赐了许多封赏,甚至将兵部交给了安平侯,封了乐安伯为陇右道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