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黑蝗帝神色一凛,阴沉道。
然先君并未回复他,而是双手掐诀,口中默念法诀,其目中闪过深深的绿芒。
而与此同时,那属于先君的淬毒之身如被注入了活力,一瞬间生机爆棚,随后它向着黑蝗帝的淬毒之身狠狠的轰出一拳。
黑蝗帝如遭重创,淬毒之身向着一侧褪去数十丈,这期间毒渍四溅,其身上出现了一处深深的凹痕,想来那一拳带给它的伤害也相当可观,只不过并未达到令其粉碎的地步。
而因淬毒之身与主身的连带作用,黑蝗帝亦是身负创伤,内心激荡无比,他快速运转道法,强行镇压心中的不适,而后怒喝道:“你疯了吗竟然使用毒祭这一禁术,你是想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先君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花容上闪过疯狂,更有着难以扼杀的决然。
只不过片刻后,她的嘴角却是不断的有鲜血流出,其精元也在快速消散。
这毒祭之术与血祭之术异曲同工,虽方式不同但同根同源,皆是燃烧自身全部精元,来获得一瞬间的爆发,达到一生前所未有的巅峰。
然也紧紧只有那么一瞬间,在那之后,元神消散,魂魄飞离,无轮回无后生,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必死无疑,又何不再兴奋一次,我这一生已经活够了,至于有没有来生,不重要了”
说话间,其仰天长啸,尖锐至极,原本貌美的容颜上此刻已被鲜血覆盖,她的生机在加速流逝,这数息的时间,便剥夺了她一生的精华
黑蝗帝面色凝重,他知晓这毒祭之术的恐怖程度,尤其是面对着原本修为与自己差距并不是太大的先君,如今对方在毒祭的催化下,那一瞬间的实力甚至要超过了自己
他本欲召唤黑蝗群,不惜一切代价强行锁死先君的淬毒之体,然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先君的淬毒之体在瘴气之中翻江倒海,掀起一阵绿色浪潮,它不给黑蝗帝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向着另一具淬毒之体轰去,这一次气势更甚过往
原本在重创下尚未修复的淬毒体,其防御力已经大不如前,而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冲击只能是强行硬接。
它在黑蝗帝的控制下,握起右拳,向着先君的淬毒之体迎面轰去
脱去了毒渍的外衣,它们之间只剩下原始的蛮力。
下一刻,在绿色瘴气的笼罩下,两副身躯正面碰上。
然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还未等下方有何异动,黑蝗帝竟当先发出了一声痛呼,他的身躯在那一刻竟径直坠下,摔落在地
他手握着自己的右臂,面色难看至极,不过他本身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创伤,只不过是遭反噬之力侵蚀而已。
他身旁的那片绿色毒雾向着四周快速扩散,只不过并未彻底褪去,而是在隐约之中,露出了场中的状况。
那属于黑蝗帝的淬毒之体再次后退数十丈,此刻其身躯不稳,竟隐隐有消散的迹象,而它的右臂则硬生生的被先君折断,伤口处不断的有绿色液体往外渗透。
另一边,先君依旧是仰天嘶吼,声音亦是沙哑至极,在那歇斯底里的挣扎中,她的生机已经终了,如今已是油尽灯枯,或许不过三息的时间,她便会灰飞烟灭。
然也就在这一刻,先君的淬毒之体再次爆发出最后的巅峰之力,而这一次它的目标不是黑蝗帝,而是那口特殊的棺材。
此刻,它在绿色毒瘴之中,如百毒不侵的圣者一般,在安静的观望着场中发生的一切,那是一种无形的嘲讽。
黑蝗帝见状,他虽有心阻止,但方才的伤势已经延缓了他的速度,无论是其主身,还是其淬毒之体,如今已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而若是眼前的这副男孩尸傀体被摧毁的话,那么这所有的这一切也都将宣告彻底失败,这么多年的一切也都只是一场空。
只是如今已是身不由己,而他此刻所能做的,便只能是在心里赌一把,赌这三息的时间内,她无法到达棺材的附近,赌这三息的时间内,她无法击碎这副身躯。
然而,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那获得巅峰之力的淬毒身躯,只不过用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便来到了棺材附近,而后也只用了一息的时间便击碎了棺材,这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两息。
而随着棺材的碎裂,也露出了其中隐藏着的东西,那正是尸傀男孩的身躯,此刻他安静的躺在其中,双目闭合,面上在呆滞中又有几分的安详,方才巨大的碎裂声竟然对他无丝毫的影响。
“原来如此”
先君停止了嘶吼,而是提起最后的一口气,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
而后,没有半分的犹豫,先君的淬毒之体再次握紧双拳,在那最后一息来临之前,轰向了男孩的头颅
黑蝗帝心中震骇,气血翻涌中吐出大口鲜血,他屏住了呼吸。
时间在那一刻,似被无限的拉扯,那一息被分裂成千万个节点,一点一点的流逝。
在热浪的包裹中,淬毒之体的拳头已经无限的逼近了它的头颅。
而就在那一个节点处,男孩忽然睁开了双目,他的眼眸中倒映出绿色的拳头,只不过他的面上却无一丝一毫的惊慌。
然也就在那一个瞬间,一道锐利的呼啸声破空而至,划过时空,穿破毒雾,如流光飞影一般,径直的射向先君的淬毒之体。
其速度之快,让人无法辨清它的本体,只在路径上留下了一道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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