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肆的下身尚有一条白色的丝裤,上身却是不着寸缕。白皙如玉的胸膛上,两抹朱红甚是明晰。肌肉分明,腰肢线条如同鬼斧刀削。
洛凌霄看着他的眼睛,里头还是如同初见那般黑得魔魅,瞳仁也仍旧烟雾迷蒙,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他的眼神很专注,很认真,看着她的时候,就会让她有种他只看她一人的专注的错觉。
若是他喜欢,她也没什么理由不顺着他。不过是个名字的事情,和他这种性子乖僻、随时就要发脾气的人较真,的确没有什么必要。
只是,激动时随口就喊出来的名字,这一会儿她几次张口,都发不出任何声音。洛凌霄每次张口,脑子里都会有一个意识——这个名字,天下只有她是这么叫他,皇上叫他“莲卿”,随从叫他“爷”,有人喊他“九千岁”,有人叫他“明王殿下”。这一切一切都是代号,都不若“莲肆”这两个他选择的字眼这般亲昵。
这种亲昵,让她莫名心里发慌,仿佛有什么沉寂了的东西被挖掘起来了,苏醒了,一直盘桓在她伤痕累累的心田上。
“嗯?”见洛凌霄久久不回答,莲肆发出了一声拖沓而性感的鼻音。
盯了他半晌,洛凌霄终于开口了,唤的却不是莲肆,而是一声——“小莲花。”
“也成!”谁知,莲肆思忖了一下,却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只许你一人这么叫倒也无妨,本座大肚得很。小东西,小东西,本座是不是也要叫你‘小凌霄’?”他轻轻勾起唇,然后自我否定掉:“‘小凌霄’还是不好,这全天下得有多少人叫你凌霄这个名字,本座岂不是亏了?还是小东西最好听。”
“小莲花,”这会儿,洛凌霄叫起这称呼,不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但把这个称呼,配上眼前这朵白莲花,会有一种压抑住狂笑的冲动。她憋了半天,才继续道:“所以,夜深了,我们睡吧。”
她说“我们”的时候,表情并无异常,但是莲肆的瞳孔却狠狠缩了一下,再平静的时候,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柔和了,唇角的笑意也多了分温柔,他点点头:“好。”
他躺下,把小小的洛凌霄轻柔地拥入他宽广的怀里,把手臂给她垫着,然后对着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懒懒道:“本座也乏了,特别赏赐你这小东西枕头一个。快点睡。”
洛凌霄习惯了他忽如其来的袭击,也是因为乏了,并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变化,对着他道了句:“晚安。”便兀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一起睡了。
感受到胸膛上的被她头发扫着的微痒,莲肆不断回味着她那声软糯的“小莲花”。他低头看她贴在他胸口睡觉的小脸,比划了下,有些苦恼地喃喃,声音却是慵懒性感的低哑:“小东西果真是小东西……怎么长得这么小呢?还不知道要多少年你才能长成本座喜欢的那样,该补一补了……”
但凡和莲肆一起睡的时候,洛凌霄的睡眠质量就会出奇地好。
她被返魂香的香气包围着,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洛凌霄发现自己是整个人趴在莲肆身上睡着的,而莲肆则正睁着清明的双眼看着她。她一怔,下意识道了句:“小莲花,早。”
“小东西,早。”莲肆轻笑,道。
洛凌霄从他身上起来,动静闹醒了一边的小狐狸。小狐狸“嗷呜”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抖了抖身子,对着洛凌霄蹭蹭。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剪烛在外头轻声道:“千岁爷,小姐,可曾起了?”
洛凌霄这才想起来,剪烛是知道莲肆来了,和她一同过夜的,不禁老脸有些微赧。
“进来。”莲肆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仿佛昨夜那些调笑温和都不过是一场梦。
剪烛把门打开了,端进来洗漱工具,后头跟着夜雨、黄梅和断魂,端着洗脸水和其他东西。
看见上身光裸,和洛凌霄的衣服头发纠缠到一块儿的莲肆,除了剪烛之外的人,均是吃了一惊。但是黄梅和断魂只是脸上表情有些惊讶,很快就恢复过来,夜雨却是近乎把手里的东西都要松了,整个人狠狠趔趄了一步。好在断魂及时发现,腾出手把夜雨扶稳了。
剪烛是四人里头的大姐姐,素来就是领头的。她对着莲肆和洛凌霄一福,道:“千岁爷,小姐,请洗漱。”
“你们出去。”莲肆却微微皱眉。
洛凌霄这才记起来,这人素来是生人近不得三尺之内,只是因为她一直就没被他拒绝过,所以竟然把这一条忘得干干净净。
她便道:“行了,把东西放下,你们就先下去吧。有吩咐我会叫你们的。”
“是。”四人放下东西,齐声道,只是夜雨显然整个人已经魂不守舍了。
门再次被关上。
洛凌霄本来还准备认命伺候这个莲大爷。谁知道他见门关上了,立马起身,披上不知道何时准备在床头放好的云白衣裳,随意地把腰带一束,然后就走到水盆工具边上,开始准备。
把东西都娴熟地摆好,莲肆又回到床边,把洛凌霄抱了起来,让她坐到床边,再拿起一双白色的丝鞋,要为她穿上。
“九……小莲花?”洛凌霄不明所以,难不成这位主不用她伺候,反而还要伺候她?
莲肆抬眼,淡淡冷哼一声:“你是本座的宠物,本座还需要你动手?素来都是本座为小狐儿洗澡擦身子,难不成你见过本座指望小狐儿伺候本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