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珜连忙劝道:“母后!凤儿与那鸾和郡主本来就是孪生姐妹,如今那鸾和郡主攀上九千岁,她的及笄礼被他承去了。您也应该看到,这几日莲华宫那动静不小,九千岁是真当如他说的那样要大宴天下,还不知道到时候是何等风光;而凤儿是儿臣未过门的妻子,未来是正正经经的太子妃,她的及笄礼怎么能比一个小小的郡主还要落魄?这到时候丢了脸遭了笑话的,又何止是洛郡王府?”
“可是,可是凤儿那是非儿臣不嫁,儿臣也非她不娶了!她迟早是姓楚的人!”楚珜分辩道。
“你个逆子,给本宫闭嘴!”文皇后被气得不轻,忙让人给她沏了杯茶来,喝了下去好些了,才把这屋里的宫人都给遣出去,道:“第二,你以为你是想和谁比富裕比排场?那是明王九千岁,莲肆!你以为你父皇这么多年就让他白白做了个双王位?他手底下的封地纳贡、还有皇上给的赏赐,再加上明里暗里那些资产,你能比的来几何?别说是你这个翅膀还没硬的太子,就算是我们文家加上那宋家,也没有莲肆有钱!”
文皇后这些话也只敢和楚珜说说,莲肆的财产有多少,根本没人能查得清楚,但见他平时的奢靡连皇上都偶有不及,便可猜测那到底是如何庞大的一个数字。若是别人有这般巨富,早就遭了皇上的惦记;只因为莲肆那莫名其妙的得宠,似乎他做一切,在皇上眼里都是正确的。
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楚珜不一定听得进去,文皇后又补充道:“即使你外祖愿意为了这个外孙媳妇倾我文家之力办一个及笄礼,你觉得排场能大得过莲肆的手笔?更何况这只剩下几日了,能准备出什么东西?到时候我们累死累活、拼尽全力准备出来的及笄礼,还比不得九千岁的一根小指头,那才是真正的丢人!与其如此,还不若小庆一番就罢,对外还可宣称是这未来的太子妃智贤谦敏,思及百姓疾苦,不愿大持操办。北边的聊目、济城如今正在发凌汛,你到时候与洛郡王商量一番,聚个百十万两去赈灾,就以未来太子妃的名义,博得一个好名声,这不比你那么瞎胡闹过得去得多?”她自然是有把楚珜考虑进去的,“未来太子妃”,而不是“洛凌凤”,让洛家出钱,贴金的那也还得是她儿子!
楚珜眼前一亮,连忙点头称是:“母后英明!”
文皇后满意地笑了,一改方才的怒容:“你肯听本宫的才是好,本宫就怕你跟本宫犟到底。”她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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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本公主这做什么?”明云公主侧卧在榻上,挑了一根暖玉的管子,给旁边跪着的宫女,宫女立刻熟稔地往那玉杆上的小口中挑入了几丝不知名的香料末子,然后从旁边的小泥炉里引了火星子点着,再把玉杆递回给明云公主。
明云公主接过去,对着另一头的玉嘴吸了一口,又将带了袅袅幽薄香气的白色烟雾自那檀口中轻轻吐了出来,丝滑的烟雾缭绕,让榻上的美人比以前还更要魅惑几分。
洛凌凤望着那被艳丽的桃花胭脂染色的上翘眼尾,心里有些疑惑,这才多久不见,这明云公主竟然就和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她的冰冷,只是单纯的傲气,是透明的冰块;如今竟隐约像是有毒的花,开的妖娆靡丽。
她面上不显那么多,只是佯装好奇,看着明云公主手里那玉杆子,笑道:“凤儿这段时间为了养伤一直居于宫中,还未曾来向明云公主请安,所以这才刚好些,便赶紧来了。”
明云公主轻声嗤笑:“你是想告诉本公主,你这伤还没好,就已经惦记着我了?本公主非常好,不需要你记着。”
洛凌凤碰了一鼻子灰,也没恼:“那是自然,公主洪福齐天,自然一切都大顺。”
见她总盯着自己手里的玉杆,明云公主忽然笑了:“你一直盯着它瞧什么?”
“凤儿还没见过这样东西,闻起来味道可好。”
“这是番邦月前进来的一套玉烟杆,本公主不爱那熏人的烟味,便调了些养神的熏香代替。怎么,你想试试?”她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眼神中的犀利却分毫不减。若是洛凌凤敢说要,那下场必定不会好。
她的东西,别人只能羡慕,却不准觊觎。
洛凌凤本来还以为明云公主是真的要和她热络,只是她步子还没迈开,却对上那旁边的小宫女半垂着带了明晃晃讥讽的表情,心里顿时警铃大作,笑容僵硬了下,迟疑道:“不、不,凤儿哪敢逾矩,公主的东西那都是上好的,我是个粗的,浪费不得。”
明云公主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表情这才缓和下来,对一边的宫女摇了摇玉杆:“还不给洛小姐赐座?”然后对洛凌凤道:“说什么浪费不得?你马上便是我太子皇兄的太子妃,以后便是我的皇嫂,在宫里同辈份低辈分的,谁不得对你折三尺腰?”
“公主莫要打趣我了。”洛凌凤的双颊滚烫,只是此时她的脸上蒙了层素纱遮着,也看不出什么。明云公主对她好了些,她便想起女孩子之间若是聊起心上人,那便非常容易处在一块,以往她和其他的小姐们交好,都是从这些话题开始的,便像是羞极了反打趣回去一般,亲昵道:“公主这般花容月貌,也不知道您的未来夫君该是多么好运。”
只可惜她马屁拍在马腿上,一提这话题,明云公主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把手里的玉杆往地上一摔,下令道:“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