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令已经同时颁布下去:“传本座的令,清空司礼监,所有人在外听命!明日五更之前踏入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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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夜半,是一日之中最为安静的时刻;而此时,亦是最为寒冷的时刻。

却有那么一个地方,热闹而温暖。

“擦啦!”莲肆的手一顿,一阵尖锐的声音传来。

洛凌霄一惊,下意识就起了身,却牵扯了伤处,冷抽一声。

“醒了?”莲肆从她睁眼时便知道她醒了,只是心里心虚始终不敢转头。

洛凌霄揉了揉同样酸痛的后腰,慢慢坐起来,没好气道:“人都废了,醒了有什么用!”

莲肆转过身,清冷的面上依旧表情淡然,不过耳根却有淡红。他的手里端了一个小研钵,里头些漆黑的粉末,想来他方才就是在鼓弄这东西。

他把研钵放了边,取了一个银碗从一个葫芦里倒了些淡绿透明的酒液送到洛凌霄嘴边,“这种药酒是活血化瘀的,你喝了,过两个时辰就没事了。”

洛凌霄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决定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张嘴喝了下去。

“那是什么?”莲肆正收拾酒葫芦和银碗的时候,洛凌霄看着地上的东西问道。

莲肆可疑地沉默了一下,忽然从莲榭的一根柱子上推出一个暗格,拿出了一套工具。

银刀,银针,新笔,竹片,几个透明小瓶子,装着硝石和几种液体。看着竟像是……刺青的工具?

他静静凝视了片刻她的眼睛,然后道:“没有能完全消除刺青的方法,只要带着我的刺青,洛凌霄这辈子便是莲肆的。”

洛凌霄趴在毯子上,硝石划过背后的时候带起了一阵粗糙的疼痛,随即是竹片将一种清凉的油状物抹在皮肤上。过了一会儿,莲肆似乎又换了一个瓶子,把另一种黏稠些的东西抹开在相同的位置上。

大约静置了一炷香时间,莲肆忽然不知从哪搬了两面大镜子来。这是他依照洛凌霄所说,让人用水晶和水银做的清晰的镜子。洛凌霄便看见自己背上涂了东西的地方有一块乳白半透明的东西黏着着。

只见莲肆把银针和银刀都在火上烤了之后,纤长手指执了一根银针,忽然迅速地在洛凌霄背上刺画起来。

洛凌霄却没感觉到特别疼,她便想到大约是方才那抹上去的东西起了作用。

银针勾画好轮廓,银刀用以添加细节。针和刀是的确刺穿了她的皮肤,虽然皮肤被伤,她却至始至终没有流一滴血。那层白色的东西宛如宣纸一般开始碎裂,全部碎了的时候,莲肆也就停了手里动作。

紧接着,他往研钵里的黑色东西滴了几滴那种油状物,混合均匀之后,用毛笔蘸着在她背后涂抹开。

这一次,他用一块白绸盖住了她的背,低头在她耳边,像是安抚一般道:“快好了,乖……”醉人的声音带着狂热,出卖了他无波的表情下掩盖的愉悦。

果真很快,莲肆就揭下了白绸,用它把那片涂上去的黑色擦干净。

当黑色的黏稠物擦拭干净之后,洛凌霄从镜子里看见自己雪腻的背上,已经被刻上了一朵带枝莲。

莲花被纹在背心,花枝顺脊椎而下,莲肆还将自己的名字的印清楚地书落一旁,就仿佛是画卷珍藏的印鉴一般。

“用了特殊的药,两三天就可以痊愈。”莲肆虔诚地吻了吻那朵莲花,满意地淡笑。

“君为妾文莲,”洛凌霄望着镜子里莲肆的眉眼,眼神微微闪动,忽然丢了镜子,转身将莲肆反压在身下,手里已经多了一根银针,含笑道:“妾报以凌霄!”

老媪衣衫褴褛,枯瘦的手捂在心口上,黑的看不出颜色的手背上几个鲜红的燎泡十分明显,更为明显的,是她已经濡湿了她胸前的一大片滚粥痕迹,还有白色的米粒残留着。

周围一圈人都安静下来,不复争抢,只是眼中方才的憧憬感激,都在这一刻俱化成了恐惧、怀疑和不信任。

洛敏被洛凌凤那刀子一般的目光一扫,才立马冷静下来,这时候才知道了怕,后心都凉湿了一片。

她连忙装作一副乖巧样,蹲下去,强忍着心头恶心,去扶老媪,嘴里道:“哎呀我方才是着了哪门子魔了!这位老婆婆,您被我吓坏了吧!我就是这样,平时有时候有点儿喜欢开玩笑……呵呵,开玩笑……”说到后来,她自己都不信这拙劣的谎话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急得满头大汗,被风一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惨了……自己刚才冲动之下又做了蠢事!这一次一定会被整死!

洛敏打了个寒噤,手上速度更快了。

谁知道她才刚沾到老媪,那老媪居然就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死人啦!”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所有人立马慌不择路地往后退奔跑开,只留了一半不到的人还在壮着胆子看热闹。

楚珜这时候也被这里的动静闹来了。

洛凌凤气的心肝都颤,却又拿洛敏没有办法。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让洛敏跟着自己了!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见自己从清晨辛劳到这个时候,好不容易得到的劳动成果,居然就被这个蠢到骨子里的小贱人给破坏了,而且还会更糟,她就兴起了阵阵杀意。

正当她眼中开始有隐约红光的时候,楚珜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凤儿,这是怎么了?”

洛凌凤这才陡然一震,恢复神智。

洛敏方才边在那演戏,边偷偷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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