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时候内心受震动的不光在座的老人们,余昔和余禾心里各有一番感慨。余昔是对这个未来的婆婆充满了敬意,能遇到这样通情达理的好婆婆,以后她和秦风在一起过日子肯定不会受婆家人的干扰。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都是最难相处的,每个女人的立场不同,出发点自然不同,婆媳扮演的本身就是争夺一个男人的角色,所以很难说到一起。但根据余昔的观察,霍月兰并没有把儿子看成自己的私人财产,只要儿子好,她就满意了,这样以后相处少了很多矛盾。
霍月兰虽然只是个家庭主妇,而且出身很好,但其实没经历过什么风浪,也没在任何机关单位或者企业担任过任何职务,没有母亲江萍那么丰富的社会阅历,可人家为人处世,待人接物比江萍要强得多。在骨子里,江萍其实还是有些小市民势利的习气,这一点就是天然的差距,后天无论怎么培养都培养不出来的。
而余禾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在看到霍月兰之后,他就明白自己为什么对戚薇这么反感了。自己的老婆太爱埋怨,别人都是错的,只有自己没错。自己分内的事情都没干好,还整天埋怨这个,埋怨那个,自从结婚后就停止了成长,越来越像个怨妇。可人家呢,有担当,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需要的时候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知道换位思考,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需要的贤内助啊。
两桌人拼了桌子坐在一起,此时夜幕已经降临,院子里的大灯打开了,亮如白昼,十几口子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喝着,聊着天,喝着酒,叙叙旧,气氛十分的热烈。
平时唐万年一个人孤独惯了,习惯了独来独往,很少参加任何类型的聚会,就连发改委本单位组织的各种宴会,他也是吃完就走了,很少跟其他人交谈,别人也不太敢招惹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只是礼貌性敬几杯酒就纷纷躲得远远的,有意无意就把唐万年孤立起来。
然而这次在秦风家的家宴上,唐万年终于找到了久违的亲切感,融入其中,跟身边的人谈笑风生。还说起他当年在银城插队时的经历,一说起往事他就满面红光,意气风发,尤其是后来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豪气冲天,非常有感染力。
两坛酒喝完,每个人都微微有了醉意,但是精神都很好。此时天上一轮明月高悬在头顶上,月光混合着白纸灯光撒在院子里,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明亮与平静。霍月兰泡了两壶茶端上来,大家继续喝着茶。
秦风帮着霍月兰收拾碗筷,端进厨房里清洗,一边忙乎,母子俩一边聊着天。
“妈,姥爷专门打电话给我,让我近期带着你和未来的儿媳妇一起去南华看望他们,你看你能不能把家里的事处理一下,抽空跟我们去一趟南华。姥爷和姥姥年事已高,现在是见一面少一面,我们不能光是攒到过年才去一回了,夏天也可以去逛逛嘛,你也顺便散散心。”秦风清洗着碗筷说道。
霍月兰扭过头看了眼秦风,诧异地问道:“未来的儿媳妇?谁,余昔还是小年?”
“当然是余昔了,小年怎么可能呢。这事我先跟你商量好,然后再跟她说,让她把手头的工作交代清楚,跟我们一起过去。时间不用很长,三五天,最多一个礼拜就可以了。”秦风说道。
霍月兰停下手里的活计,盯着秦风撇撇嘴问道:“你确定娶余昔了?余家人不是看不上我们家吗,他父母能同意把千金嫁到我们这个破烂家里来吗?”
这话分明是有些赌气,霍月兰对余昔的父母看不起秦家十分的记恨,余昔和秦风感情明明很好,郎才女貌的,余震南硬是棒打鸳鸯散,逼着余昔跟唐亮订婚,闪了秦风一道。秦风是伤心,而霍月兰是愤怒,为儿子抱不平,也为余家的庸俗势利所不齿。
“妈,你这是什么话,今天余禾和师叔祖都来了,师叔祖可是余昔的奶奶,她都没有反对,还有谁会反对呢。人家有人家的考虑,我们应该站在别人的角度多想想,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嘛。”秦风解释道。
霍月兰翻了个白眼,不悦地说道:“你倒是想得开,真是老实人受人欺负成习惯了,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出尔反尔,他们家还看不起我们家,我们还看不上他们呢。余昔是不错,可她有这样势利眼的父母,我都替她着急。”
“好了,少说两句,人都在外面坐着呢,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秦风赶紧及时纠正道,他已经觉察到,厨房门口有人,这话传出去了,今晚良好的氛围就被破坏掉了。
这会儿余昔正好走到厨房门口,他是跑来帮手的,结果无意间听到霍月兰的话,脸上发烫,有点不好意思了。霍月兰在她面前倒是没说过什么,可是心里其实挺记恨她和唐亮订婚的事,站在厨房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有点左右为难。
想了想,余昔决定还是进去当面跟霍月兰表明态度比较好,人关键时刻是要有担当的,不明确态度,始终这么暧昧人家肯定不乐意。
“阿姨,上次我和唐亮订婚的事深表抱歉,虽然是我父母逼我的,可是也怪我关键时刻立场不够坚定,向世俗妥协了。”余昔走进来红着脸说道:“这种事只会发生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霍月兰看了眼余昔,淡淡地笑了笑,啥话都没说。
余昔继续解释道:“我和秦风商量好了,连婚房都在银城买了,房子是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