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道:“陛下,敕封夫人可以,但不可封妃,是不祥之兆。”
“司马卿,你不懂,钱四娘正是出嫁之年,但为了修坡,还是云英未嫁之身!”
“那也不妥。”
吕公著也在边上说道:“司马光之言极是,陛下可以敕封夫人,可以立庙,彰奖其英烈,但封妃终有些不好。”
“有什么不好,看看这手,想一想钱四娘,朕是不能面对昊天上帝,否则一定会对他说,将这万般的苦,加于朕一人身上吧,不要让朕的大臣,朕的子民受这遭苦难。”
“陛下仁爱,定能感到上苍。”诸位大臣一起站起来说道。
司马光郁闷了,这样下去,王巨成了大大的功臣,如何质问哪?
质问还是要质问的,司马光成了翰林学士,那一天不见面啦,况且又是帝师,天天聒噪,赵顼也吃不消哪。
但不仅是质问,今天要发生大事了!
王巨有点感到肉麻,也算是苦肉计吧,不枉了前些天的劳动,用手扒着碱性重的石灰岩。
唉,不过小皇帝这个判断力,让他真担心哪。
赵顼走回去,这才正色说道:“王卿,前些天有大臣向朕进言,说你在华池豢养私兵,形同谋反。来到泾阳,春天杀人,有违天和。然后私设酷刑,逼仆噬主。又用高利贷勒索良绅,导致一些良绅家破人亡。接着又反应你为了亲事,侵占良田,用兵士做私活,广建豪宅,以便迎娶李家小娘子。使得数县百姓恨之入骨,怨怼交加。可有此事?”
司马光隐隐感到哪里不对。
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赵顼与王巨的交情友情,甚至王巨未来,便让黄公公将真相一起说了,让王巨提前做好应对措施。
因此直觉到有些不对,又不知道哪儿不对。没功劳。也有苦劳吧,看看这脸这手,岂不是恶心人吗,若是提到是自己说的。外面说不定会产生误会,似乎是对自己的保护,以全大家脸面。
然而前面说良臣,又说什么正、正能量,还说什么万般的苦难。愿意亲身代受,有这三句话,还能从严处理吗?
“陛下,请容臣自辨之。”
“你说吧。”
“微臣自辨之前,请容陛下先看这份账薄,再传阅给诸公。”王巨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账册。
赵顼翻了翻,递给曾公亮,一个个传阅下去。
一份是酒收入的账目,除了运行成本,全部用下去了。
然后是王巨的收入支出明细。他的收入还真不少,两年多官员的薪酬近千贯收入,细盐一年分成,三千余贯收入,主要收入还是竹纸,包括今年的,合计有一万五千多贯收入。
但这些钱也到处用了下去,他自己与家人的花销,不过两千来贯钱,现在手中的钱。只剩下一千来贯了,这也很正常,马上王巨就要办婚事了,能不存一点钱吗?
王巨等大家看完后。才说道:“陛下,微臣去华池县后,看到各营兵士战斗力情况,又判断西夏必然入侵,心中焦急万分。虽然臣是士大夫,文臣。不过忌讳还是有的,因此用了一些手段,这是无奈之举,包括先帝,韩公,文公,也默认了这件事。然而钱帛太紧张了,因此微臣将自己收入也拿出来资助。但微臣为了忌讳,一起挂在延州商户产业收入上,发放下去的,不相信陛下可以派人下去调查,看看有何百姓与军士知道微臣拨出一万多贯钱资助?连这个忌讳臣都注意了,又谈何豢养私兵?若是武将也防,文臣也防,军队还要不要派人统领指挥?况且臣在华池只能配合,蔡公不授权,微臣连领兵权都没有,这都要忌讳,那么各路知州岂不是连说话都不能说了,那样还如何行军备战,防御外侮?”
讲道理嘛。
“王巨,那延州朱李两家与你是什么关系?”司马光喝道。
这就诛心了。
两家与王巨关系很深,因此王巨未出面,实际是等于出面了,不然三军上下如何收心?
因此还能与豢养私兵沾上关系!
“司马公,当时你是知谏院,可能不大清楚情况。似乎治平年底,朝堂里也有人弹劾了孙沔与下官。先帝便派中使下去询问真相。下官刻意做了说明。对了,陛下,种谔招降硃令陵前,没有对朝廷通报吧。”
“事情紧急,来不及通报。”
“非也,种将军这样做是害怕。嘉佑八年时,横山重将兼酋首轻泥怀侧欲降我朝,为了表示忠心,意欲先将家人迁徙到延州,他带着手下先攻兴夏,为朝廷立威拓地。程勘便立即通报仁宗皇帝,仁宗皇帝那时身体不愈,朝廷稍稍犹豫,然而不到两月,西夏李谅祚便得到了这一情报,立即安抚轻泥怀侧,此事不果。微臣鸡儿寨三战过后,抓俘了一批西夏将领,据他们招供,乃是我朝有人泄露给了西夏。因此先帝派中使下去盘问,微臣写了一封奏章禀明事情轻重,但再三戒告,除了两府宰相外,那封奏报的情况不能泄露给任何大臣。实际那封奏章已经说了很清楚,只是因为封锁严重,司马公,你对下官产生误会了吧?”
“你小子!”司马光一下子愤怒地站起来。
前段时间,为了这个轻泥怀侧,一度还让皇上动疑呢。
这一说,岂不是说正是自己泄的密!
通敌啊!一旦自己背上这个罪名,这一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王巨故作莫明其妙:“司马公,下官哪里说错了。”
不就是泼污吗?俺也会!
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