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咏本来想求情的,但听到哗变二字,吓得连忙退到后面。
宋朝政策偏软,也不仅仅对外,对内也偏软,所以才有了一句,想当官先做土匪等招安。因此小型农民起义多如牛毛,实际呢,这些都不能称为起义,只是小股农民暴动,或者一些大盗横行罢了,就象宋江那叫起义吗?
但建国一百一十年来,还有几次比较大规模的起义,最有名的便是张顺王小波,还有,全师雄,但全师雄那也不叫起义,而是平蜀后宋军的暴行引发的蜀国旧部反抗性行为。
王伦那也不算,是一个笑话,宋朝的耻辱,真正算得上规模的还有王均与王则。
但那算是起义吗?
一个是超级神棍,想做皇帝,一个是对长官符昭寿不满而引起的作乱。如果这种行为也要讴歌的话,天下大乱了。
不过无论是王均、王则,还是王伦,都属于军中哗变而产生的严重事件。
“老高,你吼出这一句,纯是找死啊。”狄咏无辄了。
王巨也暗中叹口气。
宋朝禁军越来越懒散,大家都知道的,但也得看主将如何去治军。比如曹玮,比如种谔。尽管士大夫耻笑他们杀心重,但军队在他们的严厉治军下,战斗力迅速提高,包括种谔,虽然他独,王巨不喜之,可不得不承认,种谔手下将士的战斗力确实很强大。
王巨不喜杀人,以前他多是杖笞一顿后,便释放让他们改过自新了。
然而没想到,自己最终走上了这条道路。
谁敢哗变!
如果这些禁兵有了这个血性,都不会因为走三天路便叫苦不迭了。
赵隆带着五百蕃骑,如狼似虎地将这近两百人摁住,然后拖出去一一斩首。这些人当中不仅有高怀忠,还有一名指使,六名都头,十将左右的低级武将二十多人。就这么眨眼之间,全部给砍了。几千官兵鸦雀无声,有胆小的吓得都在裤裆里尿尿了。
王巨眼光从狄咏身上扫过,说道:“狄将军,虽然你没有参与,但做为主将,也有怂容之过。这些人本来死也应当光宗耀祖地死在沙场上,但现在却因为你的怂容,不得不被我军法处执,死得如此可耻,这就是你所要的结果?或者你想证明什么?”
狄咏吓坏了,说:“我没有想证明什么。”
“但我没有对你说清楚吗?”
狄咏额头涔汗。
王巨又问曲珍:“这几天行军与休息,那几营官兵表现要稍稍好一点?”
曲珍点了五营官兵。
“那就好,”王巨看着那五营指使,其中一人让他觉得很面熟。
“明公,我是孟昆孟都头啊。”那指使说。
“张玉手下的孟都头,”王巨想起来了。
那个孟指使咧嘴大乐。
他是因功迁为指使的,不过他的老大是狄咏与高怀忠,一路上狄咏与高怀忠很不快,他能说什么?只能约束部下,算是表现较好的一营。
“你们五名指使带着都头以上的将领,立即随我来议事。”
王巨说着,示意狄咏随他进屋。
一会儿,五名指使各自带着部下都头以上的将领,与赵隆、曲珍一起进来。
王巨问:“我今天斩了那么多人,是不是觉得我很严厉?”
那个敢答?
“大家不答,我认为大家觉得我严厉了。好,我解释一下原因。三十万大军来犯,实际不足三十万,不过昨天敌人又从天都山与大落乾川调来七千兵马。纵然不足,也不会差多少。我临时接受官家的重托,来到庆州。时间仓促,准备不足,甚至许多将领因为变更,我都不大熟悉了。那时我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坚守各堡砦不失。不过这样被动的挨打,敌人数量又多,如何能做到守住堡砦不失。早晚会有许多堡砦被一一攻破,三军将士被屠杀殆尽。因此只有第二种办法,化被动为主动,防御的同时,想办法将这三十万大军打败。”
“可是敌人数量太多了,因此我用了一些诱敌之计,甚至我本人才刚刚在庆州露面,刻意让敌人麻痹大意,然后伺机歼灭一部分敌人,瓦解敌人的士气。眼下似乎也实行了目标。不过……这些都是前奏,终要到会战之时!而且也到了即将会战之时,但敌人还有二十万以上的大军,并且剩下的敌寇手中的骑兵数量比较大。因此我只能继续用计,将敌人的兵力调动,一分为二。”
“仁多零丁一部,梁乙埋一部,原计划是打算先行歼灭仁多零丁一部,因为他的兵力比较少。但是业乐镇之战后出现了一些状况,还有梁乙埋分出一万兵力去了业乐镇,这样敌人的右翼兵力与左翼兵力悬差并不大了。因此我改变了计划,会战首先放在了敌人的左翼。不过在会战开始之时,我还要做一些安排,将两部兵力拉开,打散。然后再等恰当的时机,这个时机就是辽国没有援兵过来,董毡出兵河西,蔡公也即将出兵天都山。还有,敌人的粮草越来越紧张,虽然后方在源源不断地运输过来,因为走的是白豹城与安疆堡这条道路,运输艰难,如今敌人的粮草仅能维持敌寇四天时间,并且拖下去,这个时间还会继续缩短。”
“只要敌人下令撤退,那时种种不好的消息在敌军中弥散,士气会低落到极致,也就是我们发动大军会战之时。可这个时间我不能完全掌控,因此让你们必须提前赶到凤川砦,并且就是现在也不大好说,万一明天西夏就打算撤军,你们今天晚上才刚刚到达凤川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