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因为文彦博与高滔滔在场,王巨只是含糊地用一句话带过。
“如果没有意外,在这十年内契丹会因此而疲于奔命,以十年时间的休息,我朝会更加强大。”
这也是赵顼最担心的,他眼看就不行了,他死了,儿子即位,但实际军国大权必被母亲掌握,然而他还没有死呢,文彦博就上位了,如果他死了,政局还不知变成什么样子。
辽国会不会乘机报复?
王巨所说的,便是释去他的担心。
有了十年时间,宋朝会不会更强大,还真不大好说。治起来难,坏起来却是很容易的。但十年时间,赵佣早就亲政了,难就难在眼下这几年。王巨的意思是说,陛下,你不用担心了,无论后面宋朝政局如何,辽国是没有心思对付宋朝了,这几年宝贵的时光,臣替大宋赢了过来。
但当着高滔滔的面,不好说清楚的。
赵顼也意会,眼中露出感谢的神情。
“这是臣替大宋效劳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便是器甲与一些新技术。有人说臣对大宋有理财之功,非也,臣的那点功劳乃是寄托在祖宗留下的许多宝贵遗产上,没有祖宗的内治,如果让臣去了汉唐,便无法取得这些微薄的成就。也是寄托在介甫公变法上,没有介逋公变法打下的基础,臣依然无法取得这些微薄的成就,还有陛下的支持。也非是军功,如果不是这个内治,不是这种强大的财政,臣同样会失败。臣所做的,只是正确利好了我朝这些优势罢了。但臣真正的功劳是什么,那就是这些技术方面的学问。”
“以前皆将这种学问当做奇技淫巧,避之不及,但被臣及时拨乱反正了。比如坑矿,如果没有火药,我朝铁产量就不可能达到亿斤以上,那么纵然沈存中改良了机车,也没有足够的铁资源修路,西北供给,兵力调动,依然会成为我朝难题,甚至制约我朝的发展。”
“眼下西北平定,辽国退让,但我朝长久以后,面临的最大威胁依然还是北方游牧民族,且燕云门户还在契丹掌握之中。为何北方游牧民族一直成为中原王朝不解之题?他们逐水草而牧而生存,以肉为食,因此许多战士个体强壮,善长骑射。越封闭越落后,越落后越野蛮。所以人烟稀少的女真人与阻卜人,能困扰强大的契丹,所以契丹能困扰我朝。”
“不过文明先进终是大势所趋,我朝在新技术带动下,器甲优势越来越大,如果不是这些新武器,则不能很顺利地拿下西夏灵州、顺州、定州、兴州等城池,也不能迅速拿下契丹的武州、朔州、寰州等城池,从而让契丹来不及调动大军,辽主仓皇逃窜。”
“但这些武器还不够强大,臣打算去彼岸专心研发一种更强大的武器,这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等它研发好了,臣会派人将其技术交向朝廷。”
“为了支援我朝,彼岸捐助了许多钱帛,金银,这让彼岸一些商贾对臣颇有怨言。不过若年后,彼岸财政会再度健康。他们终是宋朝子民,朝廷每次前线惨败,所有百姓如丧考妣,每次大捷,所有百姓闻之雀跃。陛下,不仅是士大夫,其实普通的括那些迁徙到彼岸的商贾与百姓们,只是在臣的挤兑下,抽调的钱帛太多了。然而恢复过来,如果朝廷有收复燕云之举,相信许多人还会继续支持朝廷的。”
“也许那天臣也很老了,不可能来到中原,以攘盛举,但可以进一步劝说他们,出钱出力,再加上我朝的继续发展,搭配更强大的武器,收复燕云不再是一个梦想,甚至一个前所未来,更强大更富裕的大宋会屹立起来。”
有了这么多理由,所以我才离开宋朝的。
然而看怎么听了,对王巨疑心的人则能听出来,去了彼岸,王巨想谋反也不行了,不仅隔着大海,彼岸百姓也不会同意,毕竟他们都是宋人。
感慨的人听了,则会感慨万千,王巨做了这么多,下场是到了彼岸来逃避猜疑,但就是这样,还在努力效忠着大宋。
王巨又看着赵佣说道:“殿下,朝自太祖以来,几位人君皆兢兢业业,这是我朝亿兆百姓之幸也。然因为对自己过于疏忽,晚年身体皆欠佳。如果太祖不是英年早逝,我朝武功上必然会更强大。如果不是太宗英年早逝,我朝内政会更强大。真宗晚年因病,疏于政事,由是国政每况愈下。仁宗也是如此,英宗同样诚为可惜。现在陛下又病重了。”
“殿下,我朝需要一个英明之主,但更需要一个身体健康的英明之主。臣再说一句话,食不必过精,但必须吃饱。衣不必华丽,但必须要防冷挡寒。政务不能松懈,但必须与诸相公共同努力,而非是一人亲劳,以至身体坏了,政务却堆积如山。静可以,也须动之结合。前人说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亦是此理。”
王巨又看着诸位宰相说道:“上古时代,祖先倚水泽而生存,环境恶劣,洪水泛滥,蟒蛇丛生,鳄鱼遍布,凶兽密集,故祖先猱合了它们的形象,演化成龙,成为汉人的图腾,但正是一代代祖先的开垦,才有了这方天,这方地,因此我们要尊重我们的祖先。”
“诸公,我以前说过黄河是我们的母亲河,可因为一代又一代人的透支,使它恶化,半水半沙,诚为可惜。但正因为有了这方水,才使我们饮,才使我们灌溉,正是因为有这方土,才使我们一代又一代人有所种,有所食,所以我们得热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