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厚如城墙的脸居然有些发烫,说:“这个不太合适吧?当然了,你要是诚挚地邀请我,我还是乐意舍命陪君子……”冯楠浮浅浅笑了笑,说:“你想哪儿去了。我在里面上厕所,你在外面等着,我把手给你握着……我怕,我怕死。”我老实地说:“我也怕。”冯楠浮问道:“你怕啥?”我憋着笑,严肃地说:“我怕三十晚上的祝福太多,你会不在意我的问候,我怕初一早上的鞭炮太吵,你会听不到我的祝福,我怕初二中午的菜肴太香,你会看不见我的短信。所以选择现在这个时候给你送来祝福,在这里给您以及家人拜个早年,我怀着一颗热忱心,祝您全家幸福安康。”冯楠浮:“……”我牵着她的手去厕所,固守承诺,做到了寸步不离身。我蹲在厕所门外面,问:“你一只手方便操作不?”冯楠浮说:“其实还是挺方便。我曾经摔断过手,那时候也是一只手生活,很有经验。”她走进厕所。她家厕居然是蹲坑,这点我很喜欢。老实说我还是不习惯用马桶,尤其是拉完屎擦屁股的时候……冯楠浮走进厕所,掩上门,只关了一点点,如果门全部关了,我的手没那么长,无法碰到。她蹲了下我听到窸窸窣窣的脱裤子的声音。冯楠浮突然说:“你手机在身上不?”我说:“在啊,现代人都是手机不离身的,成为了手机的奴隶,手机成为了我的奴隶主。”冯楠浮说:“那你用手机放点歌吧,放视频也行,只要能制造出声音就可以。”我莫名其妙,问:“为啥啊?”冯楠浮似乎有些恼怒,说:“让你放就行了!”我这才明白过来,肯定是她怕我听到她如厕的声音,免得尴尬……从厕所走出来后,她打开水龙头洗手,又带着我进她房间拿被子,又走进我房间拿被子,今晚果真就在沙发上睡觉。她家的沙发可以打开当床用。冯楠浮说:“我太困了,扛不住了,睡觉吧。老天保佑的话,大失血的事情应该不会出现在我身上了。”我安慰她说:“老天会保佑你的。”她盖她的被子,我盖我的被子,不过我的手还是牵着她。她的手的温度再次提高了一点。躲过了必杀的三小时,彻底躲过危机的可能性就提高了很多。冯楠浮把灯调到最暗,没有完全关掉灯,因为她怕黑,怕黑暗中有恐怖的东西靠近她。我闭上眼睛,心却想入非非。我发现我睡不着,乱七八糟的心思就更多了,野火烧不尽,斩草要除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听到冯楠浮轻声喊:“老胡,你睡了吗?”我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到冯楠浮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我说:“没呢,你咋还没睡?还在害怕大失血?”冯楠浮的侧脸看起来很漂亮,主要是她的鼻子很好看。她说:“我很害怕,但不是害怕失血,而是害怕我肚子里的孩子,一个chù_nǚ居然怀孕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你是不是当我是怪胎?”我说:“没有啊,特殊的医疗事件而已,有的男人还得乳腺疾病呢。用tvb的话说,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冯楠浮说:“如果三天内我没有发生大失血,我就去把它打掉,他明显是个怪胎!我害怕生出一个畸形来。这下chù_nǚ去打胎,要是作为新闻放出去,是不是特劲爆?”我说:“不会吧,谁这么缺德报道这些事情?”冯楠浮说:“现在不就是娱乐至死的年代吗?”我嘿嘿笑了两声,无法反驳。我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一直聊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蒙蒙睡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的手还是牵着她的手,但是放在她的巍峨高耸上。我慢慢把手挪下来,却把她惊醒了。她用另外一只手擦了擦眼睛,问:“你一直陪着我不用上班吗?”我说:“我的工作相对自由,只要把事情办完了,去不去报道不要紧,就算要紧的话,也不要紧,保护你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冯楠浮轻笑道:“油嘴滑舌。”我们在屋子里呆了三天,吃饭就喊外卖。不过除了牵手在一起,什么事儿都没干。第四天的早晨,我们度过心惊胆战的七十二小时,冯楠浮依旧没事,我认为她逃过了一劫,我可以回家了,长期待在她这,我怕犯错误……我松开了握住她三天三夜的手,有些舍不得。冯楠浮说:“恐怕还要麻烦你一天……我要去医院做手术。”我想起来她要去打胎,说:“好说好说。”我们打了个车去医院,还是冯楠浮出的钱。挂号,排队。没想到打胎的人这么多,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十八九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子,她们身边都站着手足无措的年轻男孩子。我国这方面的教育刻不容缓啊,据说我国的打胎人数雄踞世界首位……我陪着坐在冯楠浮身边,感觉有些尴尬。百无聊奈地排队,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杨依依。她也在排队,愁容惨淡。难道她也要打胎。我对冯楠浮说:“你等等,我看到我朋友了,我去看看她。”冯楠浮说:“你去吧。”她特意打量了杨依依两眼。她以前也是胖头直播的主播,上次也和杨依依一起去找过孟婆婆,想必认得杨依依的脸。我走到杨依依面前,她还在低头玩手机。我低声喊:“嗨美少女没朋友吗?”我说:“有啊,她朋友很多,还有个表姐住在一起,但是这种事情,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冯楠浮说:“哦。”我瞬间反应过来这句话打击面太广。我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针对你。”冯楠浮笑了笑:“不要紧,走吧,我们去找她。”我扶着她来到穿过好几排候诊椅,来到杨依依面前。走到她身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