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冲的剑气,还在演武场的中央纵横激荡。
猩红的锐炁与风火与雷霆,仍旧如乱流般不断扩散,并且轻而易举的遮挡住了观看者的视线,让中心的交错依然难以被看得真切。
此时此刻,北境魔法学院一方的备战席中,雷浩却是略显突兀的说道:
“还是那个问题,你们认为苏牧和秦无敌……谁能获胜?”
随着上一次对战中,杨子牧那极为令人诧异的认输,魔法学院一方一直都在进行的判别游戏,其实也因此而被中断。
并且关于最终的交锋,魔法学院一方自然是下意识支持苏牧的。
所以此刻骤闻雷浩的疑问,却是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不过也就在众人沉思的同时,雷浩却是反而再度将目光投向剑气震荡的中心,继而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以为……胜者大概会是苏牧、也只可能是苏牧!”
雷浩的这份肯定之语,却是显得颇为的奇怪,竟分别使用了“大概”和“只可能”两个截然相反的词汇,似乎本身就充斥着浓浓的矛盾感。
但雷浩并没有理会众人的不解,而是自顾的继续分析道:
“你们大概已经忘了,苏牧在刚刚进入学院的时候,连哲罗姆和伊瑞尔也颇为不服。你们两总以为他炁能等级毕竟偏低,并不能真正的超过你们。”
“然而事实的结局是,在一个月后的学院交流日中,苏牧却是骤然大放异彩。甚至当时自以为学院最强的我自己,也最终败在了苏牧的手中。”
“但你们所不知道的却是,就算是当时已经败给苏牧的我,也并不认为自己和他在实力上有何差距。只是单纯的认为,那场战斗中是我的发挥有所欠缺。或者更加直白一点来说,当时的我自己……内心依然相信我才是学院的最强者,仍旧未曾正视苏牧他拥有的实力!”
雷浩说到这里,眼神却是却是微微有些颓然和茫然。
“不过随着此次帝国之行,如今你们显然也已经真切的发现了……我的实力其实只是和杨子牧相当罢了,根本无法和秦无敌进行抗衡,也更加无法做到如苏牧那般、甚至连秦无敌也都能死死的压制。”
“学院入学的时候,已是秋季的开始;而这场三年一度的大会,也只是在深冬的时节。短短三五个月的时间,苏牧竟然从一名只是颇为出众的新生,已经攀升到了令学院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地步。”
“如果说天才一词特有所指,恐怕指的也只可能是……若苏牧这般惊世骇俗的存在!”
……
秦无敌并不知道在雷浩的眼中,苏牧究竟是怎样惊人的存在。
但在此情此景下的秦无敌眼里,苏牧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挖不尽的宝藏一般,让他喟叹着、嫉妒着、也不甘又不屈着。
秦无敌当然知道,既然连自己最强的剑招也都被苏牧所模拟,那么关于这场战斗的结局,其实大概已经成为了一种必然。
秦无敌虽然外表冷漠,但这显然并不说明他连最起码的判断力也没有。
无论是苏牧那同样锐利的剑气纵横,还是他层出不穷的四份规则具象,或者是其惊人的将二极一心绝杀术给破解,甚至最终更是用出了……一模一样的二极一心绝杀术!
苏牧的每一项能力,都强大得如此的直白且令人绝望。
似乎他人的努力、他人的奋斗、他人的天分和坚持,在苏牧的面前都是如此的不值一提、也不屑一顾。
因为这些东西本身,苏牧全都唾手可得。
所以在绝望之外,就连强大又冷漠如秦无敌,也同样生出了一丝丝仰望的错觉。
这种错觉像是一并锋利的剃刀,不断的切割着秦无敌本就破碎的内心,让他愈发茫然和慌乱于这样痛苦的发现。
秦无敌从一开始便明白,自己只是身后那人眼中的一头怪物。
怪物便需要有怪物的自觉,只有足够强大又暴虐,并且冷漠中又随时准备获得胜利的疯子,才能满足“驯兽人”那些苛刻的要求。
一旦秦无敌败落,这一切便将化为泡影。
当怪物连怪物也都不再是,那上才是最让人惊骇又畏惧的事实。
“我不能输,至少现在不能输!”
秦无敌透过霜摧上覆盖的猩红剑气,又穿越过炽燃奔流的烈火雷霆,内心坚固的看向苏牧的面容,生生将那份“仰望”之感给抛出了脑外。
唯有固执一战,才是秦无敌最后的生机。
……
当两道二极一心绝杀术,分别以同样的方法将对方给死死锁定,其实便也陷入了某种无法化解的悖论之中。
谁也无法挣脱这份僵持,所以谁也都无法率先让对方溃败。
重剑霜摧上的激荡炁能,不断的吞噬着焰刃烛影那薄弱的剑刃,想要彻底撕裂纤细的利刃并刺入苏牧的怀中。
而焰刃烛影畔纷飞纵横的赤火蓝电,也一次次的从各种刁钻的角度侵袭而去,似乎是试图劈开霜摧上的炁能外壳,生生将这柄重剑给融化。
但所有这一切,都不可能真正实现。
一柄连实体都没有的利刃,自然不会迎来真正的破碎。
而那由玄天钢所铸就的八品上等重剑,当然也不会因为流火飞雷而融化。
当两道磅礴的能量彻底的厮缠在一处,相互交融、相互撕咬、相互侵袭、最后各自流散开来以后。
在双方各自变得一片清明的视界中,却只留下对方微微疲敝的神情。
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