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肇辕咬了咬牙，可双膝逐渐发软，神智压迫着，拳心紧攥，抻得额头青筋鼓动。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别把我逼得太狠了。”
江郁微顿，“是不能玩得太过火，否则别人还得说我欺负你。”收了手，又道，“好，那说说昨夜你出去后见到了什么？”
许肇辕身上一松，跌坐在了地上，张着嘴，深深长长地吐了好几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连冷汗都给吓出来了。
他看了江郁一眼，又把自己心头的狐疑收了起来。
为今之计，还是得活在这个人的魔爪下。
“出去没多久，就遇到了山里的野狼，好不容易逃出它们的包围圈后，又不幸地跟许家的府兵给找到了。”
江郁意外，他这一趟走，可真是凶险异常。
“他们没带你回家？”
许肇辕一阵冷笑，微掀眼睑，眉锋高挑。
“回家，你开玩笑。不仅回家都成了奢侈，还得要我这个七少爷跪在他们面前求饶，然后，我就是个废弃的棋子，搁在棋盘上没了用处，就得找个地方扔掉。”
“说起来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你把我叫出去找吃的，或许我也没那么倒霉被他们给找到。”
他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冷戾的阴气外散。
江郁点点头，也不同他虚以为蛇。
“的确，我要是没把你推出去，或许，过些日子后我带着你出去，你就能回到你那个许家，再多当几天空有其表的少爷，然后，就得再人给推出来，为这次伤了我揽下所有的罪责，一死了之。”
“你可真是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苟且偷生，所以才将我给投出去，你这是知道，外头的人都在找我。”
许肇辕凶狠的目光紧紧地瞪向了自己。
她耸肩，漫不经心地笑。
“怎么可能不知道？又怎么能够装作不知道，我爹可是最疼我的，我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你许家，休想安生。”
“从我们第一天夜不归宿后，你许家就已经不太平了。”
“真要将你给带回去许家，你以为像你这样的棋子，还能再快活几天？”
“快活不了，甚至还得将自尊和体面摆在地上任人践踏，如今，我提前帮你把可能发生的事情给断绝了。”
许肇辕似是被说通了点点头，心口长舒了一口凉气。
“对，你所说的一切都可能是我将来要发生的。”
“那照着你这样的说话，我还得感谢你不成。”
他微倾过身，高大的身子低着头，俯视着她。
江郁仰头，扬一扬，手伸了上去，将他衣襟拽下。
“你不用感谢我吗？”
江郁嘴角挽起一丝弧度，“至少，我是这个世间上唯一陪着你走玩完这最后一段路的人。”
“真心实意的。”
江郁一字一句地补充，指尖在他领口的衣裳上轻轻掠过。
许肇辕神色微微一怔，目光倒映在她的瞳孔上，不由得生起了几分涟漪。
目光直视着他眼底的阴鸷掺杂了不少水分的江郁勾了下唇，甩手，将人弃若蔽履。
“你现在闭上眼睛感知一下，你身上的疼痛，究竟减少了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