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前厅,歌舞依旧,喧嚣不断。
侍卫不顾规矩急忙闯入,附耳在赵乐水身边低语着。
赵乐水皱了下眉,推开两边的貌美歌姬,“把他带上来。”
侍卫抱拳应是,快步退下。
赵乐水这才重新拥起了美姬,享受着服侍,开怀大笑道:“听说外头有不怕死的小老鼠在动,带上来与你们瞧瞧到底怕不怕。”
赵云沣不解其意,却也没甚放在心上。脸颊醺红,醉眼迷离地倒在桌上,看着对面一个一个幻影,吃吃地笑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真是如同瑶池仙境,难怪那么多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等到看着来的人是申屠玉澜时候,赵云沣起身,笑着迎向他去:“表哥怎么来了?”
姜彧侧身一避,赵云沣的爪子落不到实处。
自己倒是往前一倒,摔得个大马哈。
众人笑声不断,“赵小少爷这是不胜酒力了?”
赵乐水脸色黑成炭泥,让人抬走这个丢人现眼的败家子。
有人执着杯盏笑问:“这位是?”
赵乐水眉一扬,“申屠家的小子,申屠玉澜?”
姜彧点了点头,想到自己的身份,拱手一礼。
申屠玉澜的事自己从自家夫人那里听起过,不过是在府内多养一个人罢了,只是听侍卫说起这人诡异的行踪,心底这才起了疑。
申屠家都败落成什么样子了,那申屠玉澜那小子不是听说是个穷困撂倒的病秧子,怎么还有可能从苏州府走到这里来?
不说这中间跨越了千山万水,只靠着一个老仆一个女婢,没钱又没权势,又有老有女有病残在身,这中间怎么就不给他来个洪水,疾病,死在路上?
赵乐水疑心重,多年的宦海生涯让他自然而然地对每一件事都想得彻底得透彻,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打上各种各样的标签,他怀疑每一个人,便连自己的子女都不曾深信。他是家族的掌控,有权把控每一个人的生死来去。
知道什么东西有危险,他会在勘除了所有危险后才敢去碰,就比如他贪污,也是因为有着靠山护着。
这么些年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在官场上逍遥自在不是没有原因的,若是要撬动他的根基,势必要动摇到整个大殷的根本,涉及了大批朝官的利益。
牵一发动全身,这里面的规则大家都懂。
赵乐水扬唇笑道:“有人看到你一直在府内转悠不断,你在转悠什么?”
姜彧道:“迷路。”
赵乐水当这是个笑话,全然不信:“你迷路,怎么会走到这里?”
“听到这里有声音,过来拜见姨夫。”
姜彧不卑不亢地朝四下行了一礼,“还有,各位贵客。”
四下笑而抚掌:“倒是个识趣的。”
有人扶着桌起身,因为醉酒,脚步踉跄:“这后生倒是长得不赖,老赵,你家里倒是人杰地灵,招来的怕是凤凰吧。”
赵乐水含了一口酒入喉,杯盏重重落于桌上,目光猩红:“既是误入,倒也不能让你白来一趟,可能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