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也怕这两老家伙不知餍足把生鬼给折磨疯了，倒是也跟着在一旁看了许久。
哪知道还真看到他们俩的审问有模有样。
“是你的大伯母韩氏派来的，目的就是要将你们父女俩灭口。”
江郁指尖扣了扣冰冷的石桌桌面，低声笑道：“我那深居简出的大伯母，真是好厉害。”
竹牍道：“除此之外也就算了，你家祖母再不回去也要被人给灭口了。”
“为什么？杀那么多人她就没有忌惮吗？”
“好像是，你家老夫人也知道她的糗事。”
江郁淡淡地哦了一声。
澹台龇牙了龇牙，笑道：“就容许你们父女俩狼狈为奸，趁他不在，欺负人家妻女，谁还能不被逼着反抗。”
竹牍拍开她的头，“小孩子不懂事就不要乱说，不然以后长不高。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再敢说一声她的坏话，信不信今晚不给你饭吃。”
江郁眉眼间一直深深地锁紧着，旁人看不出来她想些什么，时而皱眉，时而又舒展开来，情绪波动极大，道：“如果一个人一直做好事，大家对他的影响也都固定在善人的圈子里，有一天他只要做上一件坏事，就会有人说，你看呢，这个人也会做出这样的事，以前总总，不过都是装的。”
“若是有一人，一直以来都是坏人，恶人，忽然哪一天想起来发挥一下善行，少不得有人要来追捧，你看他，外表虽坏，但骨子里却还是好的。”
“澹台，我真的就错了？”
“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任何人都有好好坏坏的一面，要真想分得出泾渭，根本就不可能。”
“这说的倒是大实话。”江郁如是说道。
“这本来就是大实话。”澹台这样说的。
江郁凤眸泛过一丝凌厉，龇着一口大白牙，笑着说道：“你很少跟我有意见相同的时候，，今日倒是奇了。”
澹台嗤地一声。
江郁心满意足，看着那刑讯的亡魂，问，“还有什么东西没吐出来的，都给我一无语死地交待了，别等我搜肠刮肚。”
亡魂早已经是磨得痛苦不堪，连连把话给一五一十交待清楚，只求留条鬼命。
江郁听完那话，眸中泛过一丝寒戾，只是她嗓音温和，脸庞也精致如玉，注视着人时，眉眼温和深邃。
“再说一遍，韩氏准备要对我娘的坟墓做些什么？”
澹台心底咕咚咕咚地跳了几下，压低声音在竹牍耳边道：“韩氏真是找死，什么不好玩跟江郁玩命，这连人的坟墓都不肯放过。”
忽然有些可以理解，十年后的江郁黑化的原因，别招惹她爹，现下更得清楚地记住一点，连江郁她娘亲的坟墓也得好好爱戴。
那亡魂被这一股子阴寒的气息笼罩着，只觉得身子如同浸润在寒冷烈焰之中，浑身冰冷，只能不自觉地两股颤颤。
“韩氏哪来的胆子，真是愚昧无知。”
江郁咬着牙关，背脊紧紧绷成弦，明明已经隐忍得像头发怒的小狮子，却偏偏做出一副平和似水的模样。
起身，朝竹牍道：“这里的亡魂留给你处置了，我有事先走。”
竹牍知道她现下已经是忙着赶过去处理她母亲坟墓的事，忙不迭地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