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有些懊丧地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双手攥成拳心,捶打着自己的头。
“鬼打墙啊!”
她低低地抽泣着:“倒霉透了,还遇到鬼打墙,真他娘的要命。”
“江郁。”
他见了又心疼又好笑,怕她这种情况下神志不清真的伤到自己,拉过她的手,要抱她起来。
“我带你出去。”
此刻的她不再挣扎,只是顺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攥紧了手臂,圈紧了自己的腰,脑袋压在他胸口上。
一双眼似桃花,眼尾微微一翘,会像月牙一样弯起,“你是救兵吧?徐将军派你来的,快向北走。”
他见过她许许多多次这样的眼睛,却唯独没有过这样迫切的神情。
“向北走。”
她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又催促了一句,眼眶滚落灼烫的泪珠。
他微扬的笑靥的唇角敛了下来,在问,“向北走,走去哪?”
“.......他在那里。”
她微垂眼睑,声音似乎带着沙砾,眼里的星光忽然破碎了。
“他被敌军,围困,在河边激战,快抗不住了。”
他敛住了嘴角的笑意,眼色微沉,幽暗的瞳孔里看不见任何光影,“能跟我说说他是谁吗?”
她的将军还在那里,孤身一人守卫疆土。
十年黄沙,十年悲茄。
十年争霸,十年飒踏。
她抬着眼看自己,琉璃色的眼睛带着久久的贪婪,重重地咦了一声,像是在瞧什么好玩的东西。
时间很长很长,她也看得很久很久,久远到语气渐渐地轻了,又渐渐地冷却下来,像一盆冷水从头到尾,灌注到他的四肢百骸中。
“你很像他,但你不是。”
她手抚上他的鼻梁,低声地喃喃着:“不是......”
······
姜府府门口站定了一个女子,门房小厮正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
想带着踏雪从进去,势必要从他们跟前绕过。
可见那女子模样熟悉,好似就是今天在大街上见到的那个卖身葬父的女人。
姜彧脚步微止。
忽然就不想急着回家了。
门房小厮揉着眼,懒洋洋的声音开了口,“大晚上的,这都是谁?”
女子气息微喘靠着门口吸气,“请问这里是江府吗?”
小厮点头,看这姑娘的模样,裙摆托着泥,这鬓角还别着一支白花,怕是这家里新进死了人,心底难免要为一个半夜逃难的姑娘产生一丝怜悯之心。
“是啊,你是谁?”
女子平缓了心口的气喘吁吁后,“我来找一个叫江郁的人。”
小厮点头,脸色旋即冷了下来,“哦,大胆,竟敢直呼我们家侯爷名讳,不要命了是吗?”
女子身子微颤,被他这一副大刀阔斧的样子给吓住了。
连话都说不完整。
什么侯爷?
早上给自己银钱的人分明是一个女子。
怎么现下就变成侯爷了?
可自己现在的情况也顾不住了,只能照着这个名字,去找一个庇护之所。
她再也不想落入那个县主手中。
“我真的是按照侯爷的吩咐来姜府找他的,求小哥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