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打击在天主教的势力到来之前,和第一次铺天盖地的架势相比,这一次的报复行动显得悄无声息,一开始根本没有人觉察。因为第二次打击,使用的是疫病。
德赫莫斯家族的人,基本上身体都有了非常深的伤口,实在是太适合疫病的入侵了!
于是,一个接一个的人倒下了,他们得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病症,有些人浑身长着水泡,有些则是身体不断地腐烂。这些人日复一日的哀嚎着,却怎么也不死。到后来,医生们听见是德赫莫斯的人求医,都纷纷避而不见。甚至有人建议,为了防止疫病扩散,应该尽快重兵封锁德赫莫斯家族的城堡,许入不许出,总督颇为心动。
弗立昂·德赫莫斯非常的不幸,在第一波打击行动中就挂了彩,脸上多了一道横贯左右的伤疤,将原本看似温和的面目,破坏得干干净净。想当初,就是因为这张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脸,卡珊德拉才在最开始的时候相信了他。此刻,落到如此境地,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躺在床上,感觉身上无一处不痛,脸上的伤口处已经溃烂发黑,整张脸肿了好几圈。德赫莫斯主母端着一个水盆进来,脸上用湿布蒙的严严实实,她在两次的打击行动中,都幸存了下来。
原本痛苦呻吟着的德赫莫斯子爵,看见自己的妻子,突然停止了呼痛声,眼里闪过一抹柔情。他和她本就是自由恋爱,这在这个时代,是非常罕见的。她本是一个小家族的次女,不受父亲的喜欢,娶她不能给德赫莫斯家族带来任何的益处。但是,一直不择手段复兴家族的弗立昂·德赫莫斯,难得地遵从了一次自己的心意,娶了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
将水盆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女子将干净的毛巾沾湿,一点点地替他擦拭着伤口,对于那恶心发黑的烂肉,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茉莉,也许当初应该听你的话,不去打那些偏门的主意。”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德赫莫斯家主。的脸上试图露出一个苦笑,但是随即扯动伤口,扭曲成了一个狰狞的表情。
茉莉·德赫莫斯反手握住了丈夫的手掌,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清洗着他的伤口。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特别是弗瑞雅被送走之后。”听到这句话,茉莉·德赫莫斯蓦地停住手,顿了一下,又才若无其事地替自己丈夫清洗着伤口。之后,子爵都没有再说话,房间中一片沉默,最后,子爵夫人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拜这两次打击行动所赐,但凡是有些行动能力的,无一不想逃出德赫莫斯家族的城堡。这个以往周围的人们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的地方,赫然已经成为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索命之地。
只是,让人绝望的是,只要是城堡里的人,不论你是卫兵还是侍女,是管家还是德赫莫斯族裔,跑出城堡之后一段时间,总会再次诡异地回到大门前。这个诡异万分的情景,很快就让一些心理不够强大的人崩溃了,至少有五个侍女,已经从城堡的高楼跳下,试图从这种日夜担惊受怕的生活中解脱!
对于这种情况,德赫莫斯家族也没什么好办法,因为这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应付的超凡力量。有人试图对子爵进行袭击,以期可以用他的死,换来这场灾难的终结。只是,出人预料的是,哪怕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子爵依旧掌握着一定的力量,并用之杀光了一切反叛者,并试图逃出去求救,可惜没有成功。
在疫病发生之后的第五天清晨,一场大雾毫无预兆地袭击了阿尔赫西拉斯附近的德赫莫斯领地,让可见度变得非常低。这非常的奇怪,因为这里是一个港口城市,海风常年吹拂,哪里会有雾气可以停留!
在浓雾中,慢慢地走来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她将自己的面容完全隐在了黑色的兜帽下,来到了死寂一片的德赫莫斯家族城堡的外面。城堡的大门大开着,看守大门的人也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知是死是活!
轻车熟路地,这个人在城堡间行走着,很快就来到了弗立昂的卧室。在经过书房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个旁边的小小的门。曾几何时,她就是在那个狭窄昏暗的空间里,度过了本应是自己一生中最为美好的年华岁月。
卡珊德拉本以为自己会满腔愤怒,会将一切看见的东西撕得粉碎,可奇怪的是,真的走在这片曾将她禁锢的地方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份诡异的平静。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的“房间”,她转身离去。
推开门,一个脸上一片漆黑,看不出人样的男人,正躺在床上,进气少出气多的微弱呼吸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正坐在床边,用手握住了床上人的手,脸色苍白地看着走进来的卡珊德拉。
脚步一顿,卡珊德拉站到了床边,缓缓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将自己的面容暴露在了另外两人的视线里。当鹤发鸡皮的样子露出来的时候,德赫莫斯家族的主母明显发出了一声惊呼,但是很快又捂住嘴。
弗立昂·德赫莫斯用微弱无比的声音说道:“卡珊德拉?”
“是我!”卡珊德拉答道,双方没有任何火气,看起来就像是很久不见的老友久别重逢一样,互相问候着。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茉莉毕竟对弗瑞雅非常好,视若己出,你能不能放她……。”
“你怎么敢用你那张嘴,呼我女儿的名字?”就像是被踩中命门的母狮子,卡珊德拉忽然暴怒了起来,胸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