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尊者已不在此处,他依然不敢骂出来,谁知道那尊者能不能听到,他可不想让嘴巴痛快了,而命却没了。

汗水浸失了里衣,粘粘乎乎的,很不舒服,可他却感觉到了安心,正是因为这份不舒服,才让他感觉到了自己又活过来了,刚才那一瞬间,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让自己镇定,假装成不怕他的样子,可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刚才真是到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他深深的、贪婪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才让起伏的心情平静下来,打了一个手势,一位黑衣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黑衣男子全身都被黑布包裹着,就连脸上都用黑巾蒙了,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他悄无声息的出面在房间里面,他并没有对墨千翎下跪,只是抱了抱拳:“大皇子。”

墨千翎把手里的白玉瓶轻轻朝黑衣男子一抛:“取一颗服下。”

黑衣男子单手接过白玉瓶,并不打开,反倒是轻轻抛了抛,又把玩了一下:“大皇子,这是何意?”

墨千翎面有不悦,可深知此人并不是自己的那些个手下死士,并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这些个江湖人士,对皇权向来不敬,自己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若不是自己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换来了他为自己做三件事的承诺,自己又哪里使唤得了他,隐下心中的不快,墨千翎淡淡道:“西冷雪,当日你承诺为本皇子做三件事,现如今只做了一件,这第二件事,就是自瓶中取一颗服下,放心,本皇子当时说过,只需你为本皇子做事,不会要你性命,你放心服下就是。”

西冷雪挑了挑眉头,他自是不信墨千翎让自己做的第二件事这么简单,这丹药肯定有什么玄机,但他当日确是应承过墨千翎,为报救命之恩,为墨千翎做三件事,不管上刀山下火海,但不包括让他自尽,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说。

西冷雪毫不犹豫的拨开瓶塞,倒了一颗丹药出来,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扔进了嘴里:“大皇子,在下已完成两件,还剩下最后一件!”

墨千翎点了点头:“不错,稍候本皇子会告知你,第三件事是什么,做完这一件,你跟本皇子之间,就两清了。”

西冷雪的脸都包裹在黑巾之中,看不清神色,只听得一声浅笑:“大皇子记得就好。”

墨千翎不再做声,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墨冷雪,只见丹药进口不到片刻,西冷雪就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接着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神色之间好似很是痛苦,可不出片刻,又见西冷雪那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面上也不再是之前的痛苦之色。

“怎么样?”墨千翎心中自是焦急,他的焦急自不是怕这西冷雪出什么问题,而是怕这丹药没有那所谓的尊者所说的好。

西冷雪伸出手招了招,墨千翎背后的博古架上一件翡翠雕成的巴掌大的玉白菜就飞到了西冷雪手中,西冷雪单手握住,轻轻一用力,再放开,对着手里的玉白菜吹了一口气,只见一阵灰尘弥漫,再看,西冷雪手里面已是空无一物:“还不错,十年寿命换一甲子功力,大皇子抬爱了。”

“你如何会知道?”墨千翎大吃一惊。

西冷雪凉凉的望了墨千翎一眼:“怎么,算计了我,怕在下反悔,不肯再为你做第三件事?”

墨千翎面上一白,当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惊觉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后,墨千翎第一反应的确是怕西冷雪一怒而去,毕竟是自己理亏,若是西冷雪当真跟他撕破脸,他纵是一国皇子,却也当真奈何不了西冷雪,毕竟冷剑阁的阁主,这世间的第一杀手,也不是个纸糊的。

不过,西冷雪虽然是个杀手,可是信誉却是不错的,而当日自己只是说不会伤他性命,现在只是折损了十年寿命,并没有伤其性命,自己也不算是违约,想来西冷雪也能想清这一点,只能是吃了个闷亏,哪怕日后找回来这个场子,也不会说话不算话,借此机会一拍两散,于是,墨千翎强笑了一下:“呵呵,阁下真会开玩笑,十年寿命换一甲子功力,本皇子想,阁下你也不算吃亏,本皇子自然知道,阁下定不是说话不算数之人。”

西冷雪不置可否,只淡淡的望着墨千翎。

墨千翎纵然是皇子之尊,见惯了大场面,怪人高人也见过不知凡几,让他感觉到害怕的只有父皇和那所谓的尊者,可在西冷雪的目光下,却还是有一些心惊肉跳了。

西冷雪的神情被黑巾遮了,看不到表情,可望着那双眼睛,他能猜到西冷雪定是似笑非笑,他不禁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算计了不该算计的人,纵然白宛霜功夫再好,自己手下的死士若是吃了这丹药,怕也是能对付得了,不一定要西冷雪出手,可现在事已经做下了,又能怎样呢,他心一横:“其实当日阁下说日后会帮本皇子做三件事,本皇子并没有放在心上,本皇子只当是个玩笑。”

以退为进,是最好的方法,江湖中人,最重承诺,这激将法……

片刻后,西冷雪收回目光,淡淡说道:“说第三件事!”

墨千翎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赌对了,他忙道:“王井大街白家医馆的白大夫,本皇子要她的性命。”

西冷雪把手上的白玉瓶抛回给墨千翎:“可以,不过,得按我的规矩。”

墨千翎自是知道,西冷雪每次接到任务,都会先潜伏到被杀之人身边观察一段时间,了解到对方的习惯,方能每次刺杀都一击就中,自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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