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讨了个没趣,却并不气馁。如今叶相不仅将冬儿调走了,还一概不叫与她相熟些的下人靠近这间屋子,左右她不想再相府多待,为今之计,只有与这两个守门的搞好些关系,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有可能逃出去。
想到这里,便要继续说话,谁料还未张口,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叶润现在门口,面前一门之隔,叶澜却还是能透过房门上影影绰绰看见叶润趾高气扬的模样。她暗自摇了摇头。
已到了这番田地,她再也没有心情同叶润说些个没意思的话儿了。
可是人家却不这么想。
“开门。”叶润端起小姐架子,顺理成章地命令门口的两个家丁。
“二小姐,老爷有令,除了他本人,任何人一律不许开这里的门。”这家丁都是看着主子脸色行事,精明得很,方才对叶澜爱答不理,这时对着叶润毕却又恭毕敬的。
叶澜不禁感叹,人啊。
叶润却娇纵惯了:“混账东西!你也知道我是小姐啊?还敢不开门。”
两人进退维谷:“二小姐,这……”
叶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又何须强人所难,有什么话便这样说吧。”
叶润冷哼一声:“呦,姐姐,风水轮流转,姐姐还在这儿摆谱呢?”
既然已经这样,叶澜也不在乎和她撕破脸:“别在玩什么姐姐妹妹的了。”
叶润到底年轻气盛,又甚为娇纵。叶澜不过这样一句,便已被气的奋力推门,大声嚷嚷着呵斥门口的家丁:“开门啊!给我开门!”
叶澜乐得见她如此,坐在软榻上,悠哉悠哉地说:“如此一来还要多谢丞相大人了,本以为是个樊笼,没想到却困住了你,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叶澜!你这贱人!你给我等着!”叶润此时像是一大包□□,不仅一点就着,还火势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见她如此,叶澜本来压抑的心情多少好受些了,从前是她太过忍让她们,才叫她们一次一次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现在,还一招请君入瓮把她关在了这里。
“古人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看啊,你还是回去吧,瞧你,连我半分都未伤着呢,自个儿倒气成了这样。”叶澜讽刺道。
叶润气的袖下的双手发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憋了好久,才闷闷地撂下句狠话:“你!你给我等着!”
叶澜不屑:“乐意奉陪。”
……
软禁中岁月漫长,更显空闺无聊。自打上故意说话气走了叶润,也不知怎的,她几个月都没再来寻衅过。
叶澜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除了送饭进来的片刻功夫,再见不着外面的太阳。她困囿闺中,终日忧心忡忡,眼见着憔悴了不少。
她能做的只有盼。
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在几月后,叶润又来了。
不过这回可与上回不同,上回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会像是身心愉悦,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儿似的。连嘲讽骂人的话都带着几分喜气:“叶澜?我来瞧瞧你还活着么。”
叶澜在房中,听着外面整日静悄悄的。不防地听见一道女声,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半晌才反应过来。却是不欲理她,只漠然不语,由着她去。
叶润半晌不得回应,不由得上前敲了敲门:“呦,真死了?”
守着门的那位有些木讷,呆呆地回说:“二小姐,应该还没死。”
叶润不耐,瞪了他一眼,继续冲着房间里:“你怕是不敢回话了,不过我今天是来跟你说个好消息的,你不回我也罢了,左右听得着就好。”
叶澜闻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预感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叶润接着道:“昨日来报,太子殿下的迎亲队伍已出发了……”她故意加重了“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却在这儿顿住了。
叶澜这才按捺不住,急问道:“真的?”
“终于肯说话了?我说的,自是真的”叶润撩了撩坠在左肩上的流苏,冷冷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叶润说着,自己先偷笑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就安心的在这儿待着,待我成了北辽太子妃,必会感恩戴德,厚待你这个姐姐。”
“什么?”叶澜耐着性子听完,琢磨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想代替我嫁过去?”成亲当日新娘子全程盖着红盖头,瞧不见容貌……
“话可别说的那么难听,”叶润笑道,“那时候殿下不过是鬼迷心窍才被你狐媚了去,如今我嫁过去,定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叶澜气的浑身发抖,拄着桌子,好半天才冷笑着说了句:“殿下瞧不上你,就是瞧不上你。”她吐了口气,“你可是丞相大人的宝贝女儿,他会叫你嫁去敌国?”
“你说这些话不过是气最后陪在殿下身边的是我,而不是你。”叶润笑得花枝乱颤,“我知道你还惦记着殿下,毕竟你是我姐姐,你若识趣点,日后我在他面前美言几句,将你许了府上管事,也不算辱没了你。”
叶澜怒极反笑:“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只不过姐妹一场,我还是要提醒你,殿下才谋无双,你真当他会心甘情愿娶了你?可能你到现在,也不了解你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吧?”
叶润像是被戳了痛处,也顾不得小姐风仪,恨恨地一脚踹上木门。大骂道:“贱人!少在这儿危言耸听了,若不是爹护着,我恨不得杀了你!”
“护着我?”她不无讽刺,“真是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