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别走别走!咱再商量商量好不好?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于当归喘了口气,调整了下呼吸接着道:“那个,虽然……是!我承认是挖了你坟冢,但……但我那还不是不小心吗!再说,你那坟冢甚至连个坟头都没有,压根就看不出……”
“你还说!”一个长发几乎要遮住眼睛的阿飘狠狠瞪了她一眼。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气,消消气!这,这样吧,要不你先放我回去,等我……嗯,八十,哦不,六十,六十岁的时候一定过来陪你好不好!”于当归打着商量。
“不好!”阿飘果断拒绝。
“我……嘿嘿,小姑娘啊,你别回答得那么快嘛,大家都是过来人……”
“谁是过来人!谁是过来人!别欺负俺小就以为俺不知道‘过来人’是什么意思!俺也十七岁了什么都清楚,俺到死连……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你凭什么说俺是过来人!”阿飘气得身子发抖,波浪线用力晃荡起来。
“我……好,好,不是过来人,不是过来人(真轴啊),这个,按照年份的话我实则该叫你一声阿姨,但是,嗯,小姑娘你这么貌美如花(这张白得跟鬼般的脸,哦,对方本就是鬼……),冰清玉洁,生前定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少不了众多追求者!”
“呜……呜呜!啊呜呜呜!”阿飘忽地大声哀嚎起来。
“哎哟我去!我这是又说错哪门子话了!……那个小姑娘啊,你先别哭,咱们有话好商量,我……”
“哼!俺不管!既然你动了俺坟头,那你就是俺的人了!生也是,死也是!俺已经在这苦等了三十多年,撑着最后一口气没被收走,既然你撞上了,那就替俺将那口怨气给出了!”阿飘强横道。
“啊,这,这样?那我要是帮你把那怨气给出了,是不是我就可以回去了?!”于当归满怀希望地望着阿飘。
“这个……”阿飘声音一顿,似从头发缝里偷偷瞅了眼于当归,好半晌方才道:“你,你到时候自己到下面问阎王不就知道了!”
“我……”去哟!!!!!!
……
“咚!”狭窄逼仄甚至有些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里忽地发出一声重响,一道人影裹着一张破旧棉被像蛆虫般从土炕上硬生生摔了下来。
“嘶!”于当归捂着脑袋发出一声冷抽,下一秒便挣扎着扯开了眼睛。
………不要啊!怎么还没回去!怎么还没回去!?
不过刹那,躺在地上的于当归眼角豆大的泪珠子跟钢镚儿似的,一个接一个就开始往地上狠狠砸着,哭不带声儿,这只怕是最悲哀的一种方式了。
于当归没起,直接躺在地上挺尸,想当初那院长给她起啥名不好,愣是起个当归,当归当归,这下可好,这一次是真的归了……跪了!
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一位在业界小有名气营养医师,于当归本该开始享受自己人生最为繁华、最为璀璨的二十五岁年华,本该用自己努力挣来的成果报答院长婶婶多年不辞辛苦的栽培,本该去追寻她梦想中的男神,结果……结果却愣是没想到一锄头下去,将自己整个美好人生就这样给挖没了!
没了!!!
于当归恨啊!恨自己挖哪儿不好偏偏挖中这个八十年代同样叫做“于当归”人的坟!不就是一颗苦丁吗!这般计较,她若是喜欢,等她回去送她两大卡车还不成?!
老天爷喂,这苦逼的日子,以后可要怎么过哦!?
此时正值深秋,气候逐渐寒凉起来,于当归就在那地上挺尸了半个小时,周遭寒气隔着那张补了数个补丁的黑心棉被子一丝丝透了进来,这具身子本就受伤体虚,经这么一激登时暴起数万颗鸡皮疙瘩,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然而可惜,于当归挣扎了好半晌却怎么也起不来。
穿到这里已然过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她同那“于当归”也舌战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结果自她被人横七竖八地扔上这土炕,丫的,于当归愣是就没见过一个喘气儿的!甚至连半只牲口都没瞅见!
身体记忆还在,在同梦里那位几番协商无果后,于当归被迫选择暂时认命,毕竟,这位因为自己无心掘了其坟头便毫无道理可讲,硬生生将她扯进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姑娘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送她回去。
一番翻找,当于当归从原主记忆里退出来时,本就惨白如鬼的脸瞬间变得仿若抹了白灰。
虽然前世她刚裹起襁褓便被亲人抛弃,从此成为孤儿,但怎奈她运气好,有完善救助体制更是遇到了一位心善的院长,小日子虽有坎坷,但过得也不算太糟糕。
而经过这番记忆融合,令于当归想象不到是,这世上怎么会如“于当归”般生活得如此憋屈的人!只怕乞丐也要比她过得好哇!
推算时间,再过两天便是这“于当归”彻底撒手人寰的时候了,本就从山上失足跌落伤了筋骨,身亏体虚,却更兼清白被人反复诟病,这“于当归”最终没能撑到有人来拯救她,便被活生生给气死了。
哦,原来,这姑娘竟然是被气死的哟!
于当归躺在地上望着有茅草飘落的上空眨了眨眼睛,不死心地想道:“若是我也被气死,那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别做梦了!”一道阴测测的女声在耳边乍然响起,于当归惊得差点没直接跳起来。
“唉吆喂,我的……祖宗哎,咱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