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般阿q式安慰没过多久,她的话就应验了。
原本绷紧的两根银丝直接萎靡了,软软的垂落下来,她想伸手拉一把,却是直接将那悬崖上的轮椅整个拽了下来。
景枂,……
她何时这般大力士?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天赋异禀!
随着轮椅摔落,原本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是不见踪影,只她一个人如同一只迎风壁虎趴在崖壁上。
腰下,沉重的挂着一整个轮椅,随风拍打着悬崖峭壁,啪啪啪作响,那重量更是勒的她差点呜呼哀哉。
“特么,我今日出门一定忘记看黄历,肯定是大凶之兆。”
烈风不断,轮椅大半个已经被摔打裂开,之后便如同脱缰的野马直直坠落悬崖下。
她身上仅剩两根银丝,长而韧,迎风招展,忽而波浪般层叠,忽而害羞般打卷,忽而发疯式群魔乱舞。
景枂看的目瞪口呆,这银丝线怎么就那么作妖呢!
这线头为何还没有断,真是足够顽强,不挠不屈,大有一番和她共存亡的姿态。
“唉,看来我真的要自救了。”
景枂一手握着匕首,一手开始四处摸索,以寻找着力点,准备趁着夜色偷偷爬上去。
往下爬是不可能的,刚才那轮椅摔下去,过了这么久都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可见下面深不见底,如同深渊。
往上,才是唯一的出路。
一步,两步……
夜风呼啸,崖壁上的风更是刚烈,刮在脸上犹如刀割,刮在手背上,更是痛的手指打颤。
她爬一会儿歇一会儿,还来不及感叹,上头一道清脆的闷哼声传来,随之便是一个月白色的影子随风落下。
几乎处于本能,景枂甩出那两条银丝,直接缠住了那道身影。腰间一阵吃痛,她猛的一口吸气,瞪大了眼。紧跟着身形晃动,差点被腰下的力道拽下去。
眨眼睛,又是一道黑色身影落下。
景枂垂着手臂,无奈的看着那抛物线直下的影子,两人在同一高度更是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她满怀歉疚,呜呼,感叹命运就是这般。
黑衣人无限错愕,震惊,浑身肌肉抽动。
随之黑衣人落到下方月白色身影的高度时,景枂听到一声微乎其微的闷哼声,然后,再没有然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有那么一瞬,她怀疑自己过了一整个世纪。
直到……腰间的两根银丝再次抖动起来。
噗嗤,噗嗤,轻轻的抖动着。
她猛的低头,隔着一段长长的距离,模糊的看到那身影在不断攀爬,朝着她的方向。
月光朦胧的披在他身后,照映在那些发亮的腰带鞋靴之上,仿佛落下点点光亮。
景枂惊讶的张嘴,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一幅画面。
嗯,……如同看到一只银色的大蜥蜴在靠近她,虽速度迟缓,却沉稳有力。
“咳咳,你不是有功夫吗?飞上来啊?”
那身影一顿,随即定格在那里,再也没有往上的行动。过了许久,楚昱低沉的声音响起。
“景枂,爬下来。”
……
“往下爬,到我这儿来。”
……
“唉……”
最后是一个长长的轻叹。
景枂思忖半天,似乎琢磨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开始拔出匕首,手脚并用往下。
如此一番折腾,两人再次相见,已经快要天亮了。
景枂看着身边的男人,似乎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气息游离,神情恍惚,只有一双手紧紧抓住崖壁凸出的尖石。
再看那一身衣衫,已经没有半点完好,身上似乎又多了好几个窟窿,血水滴滴答答沿着崖壁流淌,怎一个惨不忍睹。
这是经历了什么生死大战,才沦落到这般田地?她怎么瞧着之前落下悬崖的那个黑衣人挺完好无缺的?
“你这伤有些重啊,我瞧着黑衣人摔下去十分完好啊?”
楚昱眼皮子未抬,只扯了扯嘴角,说道,“但是他死了,而我,活着。”
所以,伤的再重又如何,和一个死人去比较是否完好无缺?
景枂沉默,随即伸手拖住了他一些,开口询问,“让我下来做什么,你可不要告诉我,我们两个要这么爬下去?这里虽说离崖顶距离远,但是这里离崖底更远。”
“害怕了?”
楚昱轻笑一声,拿起中间的银丝线,缠绕在两人身上,一圈一圈。
缠绕完毕,他抬头看了眼,问道,“怨吗?”
第一次抛弃,她找回来,救了他。第二次抛弃,她摔下悬崖,又救了他。
如今,两人生死不知。楚昱挺想听听她的声音。
景枂心里一阵纠结,怨啊,怎么不怨。不仅怨,还恨,恨得牙痒痒。她现在就想把人吊起来,拿根小皮鞭使劲抽他。
最好,听到他嗷嗷直叫,对她喊着:女王陛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啧啧,那画面一定很美!
但这个前提是,他们都得活下去,好好的活着。
“我这心哟,就是这么善良,虽然恨你怨你,可是却做不到见死不救。”
“若是你死在我面前,我还是会非常内疚的。”
“再说了,你这张俊脸,我还没看够,死了未免可惜。”
……
楚昱呵呵低笑,这女人,还是这么没良心,却又这么有心。
看似答非所问,却已经表达了她的情绪。
“心理承受能力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