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氏让郭嬷嬷阖上了门,轻吐了口气,道:“肃民见邬老的事,行不通,高辰复那崽子没有答应。”
淳于泰兴皱了皱眉,吸了口旱烟,道:“罢了,这事儿也强求不得。”
“那肃民的前程……”
“肃民有本事,去见邬老么,也只是想着能不能更稳妥一些。前三甲暂且不提,参选殿试是没什么问题的。”
淳于泰兴对儿子的才华也有十足信心,吐了口烟圈道:“更何况我听说,邬家也有亲戚要春闱,是邬二太太的亲侄儿,据说也是个有本事的才子。要是带着肃民去,和那小子撞上了,反倒有些滑稽。”
淳于氏点了个头,长长地吐了口气。
淳于泰兴问她道:“怎么着,在兰陵侯府受了不少气?”
淳于氏点点头,有些愤愤,看向淳于泰兴道:“大哥,你也真是的。上次暗杀那小子没成功,如今他回来了,我更不好下手。就没别的人能用了?”
“上次那次行动,能用的人都用了。”淳于泰兴叹了一声,拿着旱烟杆子在桌边磕了磕,抖出些许烟沫来。他道:“上次策划的,本就是绝地一击,所有人都用了,就想着能一击即中。谁知道那小子命那么大。”
淳于泰兴说到这儿,倒是埋怨起淳于氏来:“当初就让你索性将那小子给——”淳于泰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道:“你偏说那小子打小也听话懂事,不像你那继女时不时给你找点儿事儿来,去漠北了便是回来,也肯定和侯爷不对付,对你构不成威胁。如今可倒好。”
淳于氏脸色也很难看:“世事难料,谁又知道书儿他……”
说起高辰书,淳于氏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悲苦的表情:“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也难受……”
“说起书儿摔下马这事儿……”淳于泰兴倾了倾身问道:“泠琴,这真是意外?”
淳于氏点点头:“不是意外还能是人为不成?谁会害书儿?他温文尔雅,也从没和人结仇。”
淳于泰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那么多人,就他摔了,这也说不过去……”
淳于泰兴吸了口烟,道:“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书儿的腿摔断了是事实,也接不好……现在你得想,怎么给书儿说门对他有利的婚事。”
淳于泰兴掰手指数道:“蕾儿呢,你给弄到轩王府去当侧妃了,弄不好今后轩王能登基呢?蕾儿好歹也是个皇妃,要是她争气些,能生个好儿子,那就更好了。薇儿还小,咱不着急。就剩书儿,高不成低不就,你可得好好给他想条路。”
淳于氏静默地点点头,却是轻声道:“书儿如今……同我疏远了。”
“哦?”淳于泰兴倒是有些意外:“为什么?”
淳于氏轻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从他摔断腿,就一直郁郁不乐,对谁都没个笑脸。我以为他对所有人都这样,也没太在意,后来才发现……”
淳于氏顿了顿,道:“后来我才发现,独独对我,他眼里有些冷。”
淳于泰兴没将这当一回事,道:“男人受了挫折,有些情绪不对也是正常的。”
淳于泰兴对淳于氏道:“我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你觉得好还是不好。”
“什么主意?”淳于氏立刻问道。
“方才不是说书儿的婚事么?”淳于泰兴道:“有个人,你应该没想到过。如果是她,和书儿倒是也能配得上。”
“谁?”
“阳秋长公主。”淳于泰兴道:“虽然貌丑无盐,居于深宫从不示人,但好歹也是被皇上皇后当做女儿一般养大的。身份,和书儿足够配了。就是她本人……不大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淳于氏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