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名贱道:
“难道什么?”
霍不久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
突然拉住竟然的手叫道:
“公子,我看我们就这样算了吧,我们斗不过大姐的……”
竟然一把甩开他的手,他又转向仝名贱道:
“真的,我们斗不过的,我们斗不过的……”
仝名贱讥笑道:
“你不是自己说的,一定要找到但不疼吗?”
霍不久道:
“找到但不疼又怎么样?杀了但不疼怎么样?我们斗不过的,终归是斗不过的……”
仝名贱道:
“你儿子呢?你儿子,你不管了?”
霍不久数滴浊泪涌出,嘶声道:
“我儿子?我本想着见到紫昭,从她口里也许能听到杀训营的情况,就能找到我儿子。不料一到此处,紫昭便已经中了犬毒状如疯狗,现如今连燕一针也和她一起死了,我到哪里去问杀训营在哪里?我到哪里去找儿子?”
仝名贱道:
“也许但不疼知道呢?”
霍不久道:
“但不疼?他要是知道,我也就知道,何必问他?大姐的事,除了紫昭可能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没法知道的。燕一针也许从紫昭那里能听到些什么,但他现在也死了啊?我现在问谁去?”
仝名贱目光如炬,一字字道:
“我们可以去问——大——姐。”
霍不久垂下头,呜咽道: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公子,我们就这么算了吧,求求你,我们不斗了,我们斗不过她的……”
说着又往竟然靠近,竟然嫌恶地避开,看着仝名贱道:
“下一步,怎么做?”
仝名贱道:
“当下还是再找找但不疼,看他还在不在岛上。此人不除,对全岛居民都是巨大的威胁。”
竟然道:
“再去玄石洞?”
仝名贱道:
“玄石洞这会儿正在扑杀蝙蝠,听说是先用渔网将洞口罩住,再往洞里头灌烟,人应该是没法躲里头了。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山洞之类的,多问问当地百姓,看他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问霍不久道:
“你见过他吧?知道他的长相吗?他会易容吗?”
霍不久道:
“他是一个干瘦老头,比燕一针还瘦还黑,总穿一件大黑袍,把整个身子都装在里面。公子,我们真的还去找他吗?”
竟然不说话,转身往外便走,仝名贱叫道:
“等一下!我们叫几个乡亲,先把这两个人埋了吧!”
仝名贱拿出一些碎银,找了几个当地人来,就在屋后的山坡上将燕一针、紫昭两人埋了,还用了两副当地常用的棺材。这两人生前一直谋划着在这墨岛隐居避世,这下确实安安稳稳远离一切困扰厄难了,只可惜是不可能白头偕老了。
安排妥当,仝名贱等人没有一起去挖“金井”、抬棺材,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寻找但不疼。一路打听,三人各处探访,只要发现洞穴或者废弃的房屋、渔船,便要全神贯注进去查验一番。三人状态各异,竟然总是冲锋在前,了无畏惧,霍不久却总是战战兢兢,寸步不离跟在竟然身后,仝名贱则有意和他们两人之间拉开一点距离,以便策应周全。墨岛本不大,三人硬是扎实跑了三天,把全岛各处凡能想得到的地方都跑了个遍,终归一无所获:别说是找到但不疼,便是这个人曾经存在的一点痕迹,他们也未曾发现。
三人回到墨山寺,寺中正在大做法事,却是为岛上诸多无辜惨死的生灵超度。毕竟有几个中了犬毒的,顽医亦在悉心救治,他那认真专注的样子,便是自诩慈悲为怀的众僧也自愧不如。他亲自服侍病人服下汤药,而后时刻盯着病人的神态变化,尤其是如果病人出现拉稀之状,他还要服待他们出恭,把各人奇臭无比的粪便分开存放,甚至还一次次对这些黑糊糊的脏物又“望”又“闻”。只是对那些疑似中毒、非让他来确诊的,他脾气大得很,动不动张口就骂,众人拿他也是无可奈何。
仝名贱兴致勃勃地去当顽医的助手,顾高明正被那些脏臭之物弄得苦不堪言,便把护卫顽医之责也交给了他,自去寻地方呼吸两口正常的空气。顽医倒是一点也不藏私,将自己拔毒祛病的各种药方、手法、技巧一一相授,包括检查粪便原来也只是其中一环。竟然无所事事,找了个清净地方习练剑法,霍不久像个跟屁虫,前不离三寸后不离三分地跟着。他亲眼见识到了竟然剑法之玄、出剑之快,对这位“公子”的景仰崇拜之情更添几分,口中更是变着法子不停奉承夸赞,竟然开始虽不喜他聒噪,听多了之后,却也觉得甚是受用了。
竟然选择的练功之处是山腰中一块小小的空地,没有长很多树木,却突兀地在中间长着一棵柳树。这是一棵瘦弱而低矮的柳树,树干蜿蜒而上,廖廖几根柳枝尽往一方倾洒,长长的柳叶却青翠欲滴,在阵阵微风中自个儿尽情飘逸着。霍不久全力夸赞竟然已久,一时想不出新的词语来,看着这棵柳树,随口笑道:
“呵呵,这棵柳树长得好俊!公子,你看,它像不像一个婀娜多姿的小姑娘?”
竟然瞄了一眼柳树,心中想着的还是在溁湾港所见的“十字慧剑”,手上揣摩着比划着自肩膀到手肘再到手腕的发力之道。这时,忽地一阵劲风自北而来,将那轻柔垂下的柳条吹得悉数刮起,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