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龙一着急,就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呼喊起来:“有没有会看病的?有没有会看病的?”
附近有些人来往的,他们看到赵子龙这般,但是也没人过来理会。
“赵,赵先生……”
幸子满头大汗,她脸色苍白的,虚弱地想要说话,但无力说下去。
“幸子,我去找些中草药给你试试……”赵子龙皱起眉头,他安慰着幸子,然后抱起对方,想要离开。
“这位兄弟!”
这时走来一个戴着瓜皮帽的士绅模样的中年人,很持重的样子。
他指着码头的东南方向,说道:“在那边的白鹭洲附近有个郎中。不过,他只接诊,不出诊的。”
“到那里要坐船吗?”赵子龙也没顾得什么,急问道。
“是的。”中年士绅点头四道:“但是现在,你都说了有急事,这里的船老大,怕会坑你一下。”
“不管了……”赵子龙一挥手,很快有几只小船就开了过来。
当赵子龙抱起幸子走过去时,那个中年士绅也跟了上来。
在赵子龙惊疑时,对方说道:“我也要去白鹭洲,跟你同路,他们就不敢了。”
赵子龙顿时一喜。他倒不是怕那些船老大会坑他,而是担心因为如此而耽误了时间医治幸子,那就不好。
“先生!”
赵子龙咧了咧嘴巴,点头笑道:“那多谢了。”
“不谢,我也是顺道,去看我胃寒的lao mao病。”中年士绅摆摆手。
“客官!客官!!”几只小船一靠近,船老大们立即展开了一波的争抢。
“你们去哪里,我的船快。”
“坐我的船吧,我可是十几年的把式了。长江里风大,还是坐我的安全些!”
“客官,我可是,……祖传三代的把式了。”一个结巴的汉子也凑上来说道。
赵子龙一时拿捏不定,不由看向那个中年士绅,后者用手指着那个结巴汉子,“就你吧。”
结巴汉子一看,立即高兴得满面通红,他望了赵子龙抱着的幸子一眼,问道:“两位客官,你,你们,要,去哪里?”
“白鹭洲。”中年士绅用着标准的淮语回复。
“好嘞。”结巴汉子点头,将船横拍在码头。
等大家上了船,结巴汉子的长篙一撑,船立即就荡开了去。
望着远远的南京方向,赵子龙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他想不到经过qiang淋弹雨后才来到徐州不到三两天,现在又要去那个地方。
看赵子龙眉头皱起,想着心事的模样,那个中士绅也没有打扰。
结巴汉子专心划船,虽然河流有些急湍,但此人仍能将船控得平稳。
一路无话,半小时后,结巴汉子将小船划到白鹭洲岸边,抛下锚,让大家上岸。
赵子龙往怀中掏钱,而中年士绅已抢先一步付了款。
结巴汉子收钱后问要不要等大家回去,中年士绅则是一挥手让对方走了。
赵子龙看这样,就往小船里扔了一枚银元。
中年士绅不由笑道:“这位壮士,看你的样子,可是江湖上的好汉?”
“何以见得?”赵子龙眉头挑了挑,有些惊讶。
现在,他心如火燎的,因为此时幸子的脸色已经苍白,一双小手攥在赵子龙的大手里兀自抖个不停。
“疏财仗义。”中年士绅说着,不自觉地瞄了赵子龙一眼,“你这样的人,在下从来都是佩服得紧呐。”
“哦?我是穷大方惯了。”赵子龙怔了怔,随后自我解嘲道。
“穷?”中年士绅一拍自己的长袍,示意赵子龙的穿着比他还要正经,“穷得只剩下女人了么?”说完,他微微一笑。
赵子龙一愣,仰天大笑:“是的,老哥,咱只剩下这个女人了,别的女人都跑了呀。咱的下半辈子,可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了。”
说着话,三个人就来到了郎中的铺子前。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铺子,居然还排起了长龙。
赵子龙又开始着急起来,他怀中的幸子的手,慢慢的都有些冰凉了。
中年士绅一抬手,铺子里立即走出来一位学徒模样的人,年纪只有十七八岁。他走过来,客气地问中年士绅:“张先生,你的胃寒又犯了么?”
“是呀。”中年士绅点头道:“上次回老家过年,喝多了烧酒,半夜口渴得不行,就灌了一肚子冷水。”
“冷水哪能吃呢?”学徒说着,就在前面带路。士绅背对着赵子龙招了招手,叫他跟了进来。
一进屋子,赵子龙见到一位穿着灰色长袍,长白须长白眉的老人家正为一位老奶奶把脉。
“老先生,我这位兄弟肚子得厉害,能否先帮看看?”中年士绅指着赵子龙抱着的幸子,对那说道。
这位老郎中看了看幸子,便立即就放开了手,说道:“抱歉,抱歉,李家太夫人,那位女士怕是动了胎气,我要尽快去给她安胎。”
鹤发童颜的老奶奶一听,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催促:“还是孩子要紧,你去吧,我等一下。”
郎中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中年士绅,说道:“你又来看胃了?我早说过你就是忌不住你那张嘴……”
对于郎中的嘟囔,中年士绅只是苦笑一下,也没回话。
老郎中示意赵子龙抱幸子过来坐下,随后伸手摸对方的脉博,好一会后立即对着赵子龙怨念道:“你内人都有两个月了,你还带着她舟车劳顿几百里?”
幸子听得懂的,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地